应该会射中肩膀吧,他想,这样自己就赢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眼睁睁地看见,射出的尖木“咻”的一声,缩回了自己手中,就像没出现过一样。张三的动作没有受任何阻拦,但双眼的银光似乎暗淡了一点。
“开什么玩笑!”神秘男子被一脚踢飞,就和当时的陌生女子相似,巨力裹挟着他箭矢一般飞出好远,停下来时,嘴巴已经溢满了鲜血。
不要说他难以置信,连张三这个始作俑者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想要逃脱对手的攻势,于是出现在了之前的位置;不希望被射来的暗器打中,于是暗器就飞了回去。
他只是在心里闪过念头,就自然而然地使用了体内的力量,近乎本能。
张三猛烈跳起,在空中走了一个弧线,急速坠向倒地的神秘男子,对手见状急忙一个鲤鱼打挺堪堪避过,剧烈的风压得其几乎抬不起头,脚下一震,地面四分五裂。
神秘男子急忙后退几步,单手再次结印,喝道:“好小子!”周围的地面上,路旁的山壁上冒出硕大的藤蔓,纷纷卷向张三,速度很快。
张三不语,他现在的感受十分奇怪。似乎并不在经历事关生死的激烈战斗,没有一点痛觉,没有一点恐惧。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每一寸肌肉都在呼嚎着释放出更大更强的力量。
只有兴奋,只有如痴如醉的战斗,只有眼前的对手。
任何一点话语都是对此刻的亵渎。
藤蔓扑空了,张三的速度再次出乎神秘男子的预料,他身形拉出残影,在藤蔓组成的“森林”里急速穿行,如蟒蛇般粗壮灵敏的藤蔓此刻竟也奈何他不得。
突然,噪烈的风迎面扑来,树海的中心,张三鬼魅般出现在神秘男子的身前,一拳向他击来。
只有更快!
拳速比雷霆还快,神秘男子刚刚看清眼前的银瞳少年,拳头也到了面前。
嘭!
一拳击出,他被闪电般打飞,眼前整个世界不停旋转,身体撞碎了沿途好几根藤蔓才终于止住,一抬头又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少年,他牙齿一咬,脚步一跺,张三脚下,四周的藤蔓上,好几根锐利的尖刺刀刃般长出,要把其捅成筛子,随后他也一拳击出。
对于四面八方的危机,张三宛如未觉,眼睛微闭,突然一睁,银光大炽,在漆黑的夜里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的尖刺都彷佛陷入了泥沼般慢了下来,失去了锐不可当的气势。
神秘男子的拳头也慢了下来,他心中一沉,尚不能弄清情况,拳头已经被张三稳稳按住。
只有更强!
唰!
突然飓风袭来,他被甩上天空,失去了掌控身体和辨别事物的能力,眼前一切都变成幻景,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个世纪那样长,才重重摔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他晕头转向,看着从分崩离析的树海中缓缓走出的银瞳少年,眼中战意也止不住的炽烈起来。
这样才有意思!
“喝!”他大吼一声,冲向行来的少年。
两人撞在一起,强烈的战意和兴奋使他们沸腾起来。
两人的速度都快到了视线难以捕捉的程度,藤蔓长出,如鞭子般抽打,随之被斩断,地面破碎,山壁被打出一个个窟窿,有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不见人影,只有惊雷般的撞击。
陌生女子手里紧紧握着捡起的银色项链,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此时两人之间的战斗激烈到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参与,她只好先将幸存的一对情侣和孤身一人的女孩护住。
只有面对面的二人才能明白此战的凶险。
神秘男子招式百出,手段多变,灵动无比,兼能辅以脚下不时突出的尖刺或藤蔓联手进攻,虽是独手,彷佛有千手百技,防不胜防,自身又拥有极强的愈合能力,似乎不管什么攻击打到他身上,都能有惊无险地吃下。
但越是这样的对手,越能让张三热血沸腾,他彻底陷入了一个循环,越强的攻势,越能刺激出他的力量。
张三已经接近疯狂了,脑中空空,只有战斗的本能存在。潮水般的力量在体内翻涌,在身体中的热血冷却之前,要将战火燃至顶点。
只有战斗,只有酣畅淋漓的战斗,能够结束这一切。
张三是打爽了,他的对手却很憋屈。
经过一系列的交手,神秘男子已经看出,张三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的功底,有的只是纯粹的数值,和诡异的能力。
没有招式,没有身法,只会直来直去的拳,但力度惊人,只是简简单单的跑,但快如闪电。任你招式万千,灵活多变,身形比你快,就无法触碰;任你守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拳头比你重,就无法招架。
在和数值怪张三的正面对轰中,神秘男子渐渐落于下风,不得不避其锋芒,与张三周旋起来。
惊险躲过张三的又一拳后,他看到对手的银瞳再次闪烁了一下。
无形之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然后身体像刚才一样变得极缓极慢,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慢放,让其感觉置身在水压极大的深海。
神秘男子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未成型,爆炸性的一拳已经由下而上,如腾龙般打在他的下巴上。
只有更高!
似乎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神秘男子被张三破布风筝般打飞出去,重重摔落在路边的泥坑中。
张三喘着粗气,眼中世界只聚焦在缓缓站起的神秘男子身上,持续不断的战斗推动着他的情绪达到顶点,超越了肉体的极限,超越了极限的极限,超越了一切的极限。
他握紧了拳头。
只!有!更!
他一口鲜血吐出来,双眼猛地闭上,重新睁开时,已经变回了黑瞳,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
大脑剧痛无比,痛觉和复杂的情绪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似乎恍然初醒,而刚才只是一个接近真实的梦境。
他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某种东西改变了自己,但是又随之离去,只留下一点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