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入夜不久,鸢城的夜市就已热闹不凡了:
摊位上的商贩大声吆喝,玲琅满目的商品令行人就此止步挑拣,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声买家的还价。
幼童也会放声发出脆响如铃般的爽朗笑声,他们有的会吵着闹着要吃糖人,有的会在贩卖拨浪鼓的摊前驻足,大些的会稍稍稳妥些,但闲不住的依旧是上蹿下跳的,拿着复杂精美的花灯肆意奔跑,跑得不快还要屡屡回头看向跟在后头的伙伴,呆得住的则是杵在耍杂耍的跟前,不时还要偏头瞧瞧铁水打花,观赏着这地上繁星转瞬即逝的绚丽。
……
富察清和廖琴琴现下里正忙——
忙着在望仙酒楼的厢房里大快朵颐。
八宝鸭,炙烤肋排,菊花鲢鱼球,红烧狮子头,红豆奶皮子,荔枝玫瑰糕……
这张红柳圆桌上摆满了佳肴。
廖琴琴吃相豪放洒脱,像她老娘。
她左手拿着一块肥美鲜香的猪肋排,右手捧一琉璃盏浓厚香醇的上好佳酿,她就着一口肉一口酒,腮帮子被塞到撑起,吃得不亦乐乎。
而富察清就截然不同了。
俗话来说那便是:坐有坐相,吃有吃样。
她的食相向来规矩,两手举着白玉碗筷安静地享用佳肴,细嚼慢咽,若是吃得干吧了,便将碗筷放下,执起琉璃盏子一饮而下。
富察清的一举一动皆是风雅矜贵,雍容尔雅。
大底是房内有些许闷热,亦或是为了保暖身上多着了两件薄衫,富察清脸颊两处开始微微泛着红晕。
食不言,寝不语。
这是自小到大都学着的规矩。
酒足饭饱,二人才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些闲话,准确来说是廖琴琴单方面输出,富察清捡着答话。
“幺幺年后的生辰礼应当如何?”
“我们幺幺如今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姑娘了啊~对了,可否想着讨要些个什么礼?”
廖琴琴就这么笑脸盈盈地瞧着,正坐对面的富察清如今出落得水灵,一时间的转变赋予了她别具一格的独特个性。
从前的她面容深邃妖孽,性子却沉稳得似块朽木,微微上挑的金棕琥珀眸透着几分多情,眼里又只是如深井古潭般的宁静,毫无波澜。那时的富察清同她如今一般壮志凌云,心有鸿鹄之志。
无论是品性还是功名,她的一切都是风生水起,一众皇子中最亮眼的一颗新星,光芒万丈,乃至没过了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