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丹看向客厅的二人，是吗？她觉得，贺明凯对秦蓉也是说不出的喜欢吧。

马新国羡慕惨了秦蓉的家长，他们明明知道贺明凯和秦蓉之间暧昧不清，但只要两个人不影响学习，不越界的情况下，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不一样了，他害怕杨易丹哥哥说她不好，也害怕杨易丹父母知道后责备她，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易丹，这个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马新国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上面还有粉色的丝带，看上去是精心打包过的。

杨易丹接过礼盒，眼睛里都是惊喜，她没想到还有礼物，这是她长这么大，除了妈妈，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

“很贵吧，让你破费了。”

高小飞抬头看了一眼马新国，视线不由的落在杨易丹细细摸索的手，这是他第二次见杨易丹对马新国送的礼物这般喜欢了。

“怎么就他破费了？你个没良心的，蛋糕是贺明凯定的，菜是小飞哥买的，我也给你带了礼物的。”

秦蓉佯装生气的脸，生动活泼的语气，成功逗乐了杨易丹。杨易丹走到客厅，拉了拉秦蓉的手。

“真的很谢谢你们，我第一次这么过生日，也第一次这么开心，我想以后我们所有人的生日都能一起过。”

虽然，“以后”可能没有“我们”。年少的少年人总是以为许下的诺言都能够兑现，也都认真的笃行着每一个约定，但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大家都是长河里的砂砾，随着水流四处走散。

“一定会的。”

孙静姝看着高小飞，看着大家。

“我不像蓉蓉他们，比较有钱，等下我洗碗吧，只能付出苦力了。”

“没关系，生日就是图个高兴，有没有礼物都不重要。”

对于杨易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大家都在身边。

高小飞思绪停在一个去年的今天，他也是准备了礼物的。他其实是记得杨易丹的生日的，就像他一直记得杨易丹给刘一霖的电话是杨妈妈的一样。他看过入学登记表，杨易丹的生日，清楚的写着：1992年11月11日。他当时笑了，他没想到她的生日这么特殊。

他们有一次上体育课，杨易丹急冲冲地就去和体育老师请假，他看她脸都白了，以为她生病了。他假装随意的询问秦蓉，杨易丹怎么了，秦蓉说每个女生的生理期，有些人会痛一点，有些人会没什么感觉。那是高小飞第一次脸红，他耳朵尖都烧红了。他也是第一次假装自己什么都明白，让秦蓉给杨易丹送热水喝。

当天晚上，高小飞路过一个文具店，那时候的文具店真的什么都有，像个杂货铺子。他看上了置物架顶上一个蓝色的盒子，上面写的“可回收利用的暖宝宝”，他详细的咨询了暖宝宝的使用方法。他想了很多理由想要送给杨易丹，但是直到她生理期结束，都没有送出去。

恰好，杨易丹快过生日了，高小飞一直以为自己能把那个暖宝宝当成生日礼物送出去，结果还是失算了。他败给了那个嘴上和心上都装着她的人。

今天，2006年11月11日，他还是将那个暖宝宝带在身上了，就在他羽绒服上衣的内袋里，贴着他的心口。明明没有拆封，为什么感觉自己被烫伤了？

生日聚会结束后，杨易丹送他们到小区门口，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果然还是不喜欢热闹，因为热闹过后会更寂寞。

写字台上放着几个礼盒，马新国给的，贺明凯给的，刘一霖邮寄给她的，秦蓉给的，还有个小小的盒子，黑色包装纸，也没有丝带做装饰。杨易丹想，这应该是高小飞给的。她拿过盒子，慢条斯理的打开，盒子里面附赠了一张纸，手写的“使用说明”，还有一句“生日快乐，永远快乐。——高小飞”。

杨易丹笑了笑，摸着那个署名，果然字如其人，他的字，好看的像一副画，俊秀的，工整的，一丝不苟的，笔锋中还带着柔软。她像是被小猫挠破了皮，在心上抓了又抓。她认认真真的把这张纸夹在了自己的日记本扉页里。

女孩儿的心事，就像是小朋友吃剩的糖纸，闻起来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