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效自然醒来,到院子折了一根柳条开始研究古人如何刷牙。就在李效搞的满嘴苦涩的时候,阿驹和阿牛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他们是来帮李效搬东西的。李效表示自己孑然一身没啥可拿的,随时可以离开。
“阿傻,今天是授课的日子。阿耶让我先带你去学堂。”
“哦,学堂都学些什么?”
“今天讲授里仁第四。”
“阿傻,令狐先生可是当世大儒,你想学什么都能学到。”阿牛一脸的崇拜。
《论语》啊,李效虽然不能通背但是也挺熟的。他本来想尽快去那座掉下来的山上搜寻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回去的线索,但是现在看来,时间不太好安排了。吃人家的嘴短,刚来就放干爹鸽子不太好,先去学堂看看吧。
“每天都要上课吗?”
“上课?你是说授课吧?”阿驹已经习惯了阿傻的傻言傻语,“每五日阿耶才会授课半日。”
李效闻言松了口气,暗道还好,前世他已经上学上够了。
三人很快走到村子中心的坞堡前,坞堡东西南北各宽百余步,垒壁高三丈有余,大门厚重而狭仄,仅能通过一辆马车。
穿门而入,坞堡内颇为宽敞。两条街道呈十字交叉将堡内分成了四块。交叉点建有一座高耸的望楼兼鼓楼,有值守的村民守在上面。李效猜测附近山上应该有类似消息树之类的瞭望哨。
李效跟着二人进了道路右手边一座建筑。里面学生正在读书,“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学堂分成了三部分,最前面是两排共六张整齐的暗红色矮桌,有四个人坐在桌前看书,年纪比李效等稍大;中间是比较乱的一团,摆放有四五排各色小桌,大概有十七八人,放声读书的就是这些孩子;再往后是十来个幼童,正在沙盘里练字。
三人各归其位,阿驹到前排一张案子后面坐下,阿牛则拉着李效走到中间靠边的一张原木色的案子旁边。这时候的人都是跪坐,李效也懂点儿。
刚想坐下,李效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个趔趄,接着传来一片噪音。“傻子也来读书”,“阿傻,听说你能说话了,说来听听”,“阿傻,别再学傻了,快回去睡觉吧”……李效回头一看,一群人拥着一个身材高大但面容略显稚嫩的胖子走了过去,边走边嘲讽李效。为首那个“小”胖子头上梳了一头小辫子,看打扮不像是汉人。李效心说够时尚的啊,弄一头脏辫,不知道黑包袱说的怎么样。初来乍到,李效忍了,他不会跟一群孩子一般见识。
“肃静!休要喧哗!”此时令狐恩走了进来,整顿了一下课堂纪律后让大家停止朗读,他开始给孩子们讲解里仁,“圣人说,不?仁的?,没有办法持久处在困境中,也没有办法长期处在顺境中……”
阿牛拿出了一本黄麻纸线订的书放在了两人中间。李效一看,还行,楷书抄的,虽然是繁体字但大部分都认识,不认识的大概也能猜到。
李效心不在焉的听着,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有些受不了了,不是听不下去了,是腿受不了了。屁股酸胀腿脚麻木,李效只得把身体靠在矮桌上休息一下。他很想一屁股坐到席子上,但是那种坐法这会儿被称为“箕踞”,在公开场合属于及其无理的坐姿。
“这该死的礼仪”,李效一边坚持一边腹诽。“难道这群傻孩子不累吗?”李效悄悄往边上瞧了瞧,这一瞧就瞧出问题来了。有些人屁股下头有凳子!一种T字形的小凳子,插在两脚之间,屁股坐上去很舒服的样子。这是高科技啊!
就在李效左歪右扭的时候,令狐恩踱了过来。
“可曾听懂?”
“听懂了一些。”李效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回答。
“哦?那你说说’仁者安仁,知者利仁’是何意?”
“有仁德的人自然而然走在人生正途上,有智慧的人则是了解人生正途的重要而作此选择。这是圣人在说仁德的道理。”
“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