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傻?是我吗?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李效腹诽了一句,心下黯然,看那孩子流畅自然、天衣无缝的演技,摔到一个古装剧组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自己八成是走了狗屎运穿越了。
“穿越了?既然这么狗血,有种就再狗血一次让我穿回去!”李效发了发狠,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一摸胸前,双鱼玉牌还在,于是轻轻松了口气。掏出来仔细观察,牌子中间本来浓郁的青紫色已经变得非常非常淡了。观察了几秒鱼牌,李效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并伴随着剧痛,一段记忆涌了进来。
这个叫阿傻的少年和一群半大小子爬上了一道山梁,少年们在相互打闹,在那个叫阿驹的少年失足要摔下山梁的瞬间,阿傻救了他,自己却跌落崖下。
阿傻看到自己的躯体闭目躺在半山的平台上,自己跪在旁边想回到身体里却怎么也回不去,就在魂魄快要消散的时候,天上冲下一团光球,裹着阿傻和他的躯体穿过了山岩,坠落山下。
“我TMD这辈子跟坠崖分不开了!”李效攥拳擂了一下床榻。
等等,下落的过程中我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李效闭目回忆,一个巨大的山洞,像是造像石窟,石壁上有一座道像还有一些小洞窟,道像好像曾经很接近自己,但是被自己这副躯体给弹开了。地面有太极八卦图,有一些柱子,还有……可能是一大堆竹简。
李效知道自己这是穿越的大众套路,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躯体。原来那个阿傻已死,没有什么多余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苏格拉底的三大疑问他一个都没解决,看来生前真是个傻子。
李效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阿驹捧着一个陶罐跟在后面,再后面又跟着几个孩子。
男子头戴纶巾,面相威严,身穿大袖宽衫,褒衣博带,“我靠,这么洒脱的装束,我这是穿到魏晋了吗?”
男子见李效目光涣散,俯身坐到席子上,右手按到了李效的手腕上,闭目凝神开始把脉。数十息后,睁开双眼,“无甚大碍,只需将养些时日”,略微沉吟又道“吾名令狐恩,今欲收汝为义子,汝意下如何?”
啥意思?李效没全听明白,但是听懂了个大概。这是天上掉馅饼啊,不,掉饭票,掉干爹!这不直接就解决了生存问题了嘛!
生活的磨练早就把李效从一个完美主义者改造成了完美实用主义者。他也不矫情,一骨碌坐了起来,“谢义父,谢谢义父!”
什么情况?李效发现屋里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睁大了眼张开了嘴。听不懂我说的?
“义父大恩,孩儿铭记五内,必衔环结草,以报恩德!”管他呢,先把戏词用上再说。
怎么还是沉默?
突然一个孩子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阿傻能言,阿傻能言。”(用古文我写着累,各位您看着也累,最重要的是文言文李效不会说我也不会写,所以后面全部改用现代普通话。上一句重写:一个孩子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阿傻会说话了,阿傻会说话了!”)李效默然,傻子加哑巴,能活着真是不容易。
“阿傻,你会说话了?”阿驹激动的拉住了李效的胳膊。
“我醒了就会了,我也不知为何。”
“那快叫声三兄来听听。”
这便宜赚的够快,看来这小子只是外表忠厚。
“你可曾读过《左传》?”令狐恩问道。
“哦,没有。”李效前世倒是确实仔细读过,但是不敢承认啊。
“那你可曾读过医书,可知何为五内?”
“孩儿不知。”不就是心肝脾肺肾嘛,李效不想知道。
令狐恩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对阿驹说:“阿奴,等阿傻吃些东西就带他回家吧。”说完直接抖了抖袖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