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曼英被母亲这气若悬丝的声音猛的惊奇,只是扭过头看着母亲那生不如死的样子,已经哭不出声的她只能干呕。
林夫成害怕这是丧病的临床症状,急忙把黄曼英扶起带到一边。
然后自己来到老妇人面前询问她的情况。
“您想好了吗?”
“嗯。”
一句废话也没有,尽管母亲恐怕真有很多话想说,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林夫成先把一处角落用杂草堆得高一点,然后把破被蒙住老妇人的脸,将她从床上抱到那杂草堆上躺着,这一过程林夫成全程紧张,他害怕老妇人此刻彻底丧爆咬向他。
但好在没有。
现在老妇人躺的那张床将成为棺材,让老妇人入土为安,哪怕是活埋。
林夫成把床倒过来,床板成为了棺材的底,床梁作为了棺材的四壁,只有盖子需要自己制作了。
林夫成开始把床头板拆下,又开始拆木箱子。
在一旁抽泣的黄曼英站起来,跑过去帮林夫成。
林夫成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沉默以对,继续着手中的活。
老妇人在那草垫上看着两人那若有若无的距离,一起为自己的死亡送行。
再次憋出了一句话。
“你们。”
林夫成和黄曼英齐齐转头看向老妇人,老妇人露出了两个手的大拇指动了动,脸上还挤出了那难得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黄曼英率先明白了自己母亲的意思,瞪大眼睛张开嘴,羞红了脸。
林夫成见黄曼英此状更有些疑惑,但被黄曼英一只手抓着脖子扭回去继续裁着木板对接。
木棺已经做好,尽管简陋破旧,但也是林夫成在此刻能给的最好的了。
林夫成识相的自己去外面开始挖坑,把独处的时机留给了黄曼英。
黄曼英看着已经意识不清的母亲,眼角仍然泛着泪花。
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她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给她讲过她父亲的故事,她的父亲——在城市里走投无路的一名毁灭日前的军人,为了补贴家用,而选择从事荒野猎人的职业。
但别时容易见时难,这一走便是数月,家里的境遇每况愈下,母亲甚至不得不拖着孕体参加城外的采集队,也就是这次,被人贩所掠夺拐卖至此。
母亲的脸颊已经苍白无血,但每每把手伸去却都能感受到鼻息——这就是丧爆的前兆。
黄曼英不想死,但她也舍不得母亲丧爆后被猎枪打的血肉横飞的模样,她想亲自抱着母亲出去,但发现自己抱不动。
跑出去,黄曼英抢过林夫成一下接着一下的铁锹挖着坑。
雪看起来松软,但一片片细微的雪花积累成肉眼可见的几尺厚的深雪,仍然是一道不轻的重担。
在两人勠力同心下,坑终于挖完。
黄曼英看着林夫成给母亲盖上棺盖,推进深坑,从此以后,她在这个世界便孤单一人。
林夫成纵使背对着黄曼英,也能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
林夫成从屋里又抱出一捆杂草,平淡的说着。
“给鹿喂点草吧,今晚把老虎肉吃完。”
另一边的吉利亚夫,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