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晚,咱家的脑袋还没让贼人给摘了去。”
褚燕自始至终都没表露过要杀他的意思,左丰这样讲是为了保留自己剩下尊严。
说完这句话,他麻利地捡起外衣披上,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整理了一下头发。
尽管心中有怨气,但此人毕竟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了自己,左丰还是愿意领这个情。
于是特意问道:“你是何人?”
黄巢回答:“在下黄巢,现居涿郡容城代县尉一职。”
“代县尉?”
“正是,在下本是涿县贼曹掾,因清剿容城县黄巾立下大功,加上县中长吏全部畏罪潜逃,故而太守让我暂代县尉一职。”
左丰看了看黄巢的样子,着实英武不凡,其神情间不似那些傲慢的士人一样对自己不敬,于是有了兴趣多聊几句。
“容城在涿郡,你既在那当了县尉,怎么跑到冀州的广宗来了?”
黄巢继续回道:“左黄门有所不知,我任县尉后不久,郡中就派了一个新县令来,这人仗着自己是世家子弟,处处为难,以至于我县城都不敢进,找个由头天天躲在城外的军营里。”
“后来,广阳黄巾贼得势,先杀幽州刺史和广阳郡守,引大军攻打涿郡。太守知我强于武略,便让我带兵回去支援。此后一番征战,我又在涿县城外杀死贼帅程远志,立下大功。此时我已不想再回去当县尉受气,于是便请命带着麾下兵马来支援冀州。”
左丰点了点头,对于黄巢口中说的县令为难,他深信不疑。
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些个士族的人有多么狂傲,就拿他自己来说,尽管贵为天子身畔的宠臣,一样少不了被士人指着鼻子大骂。
突然,他想到了一点,连忙转变脸色问道。
“你既然在军中,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黄巢回道:“在下正是为追左黄门您而来。”
说完这句话,身后有两个人抱着箱子走上前,黄巢当着左丰的面打开箱子。
黄澄澄的光芒在太阳下格外刺眼,竟然是满满两箱的金子!
“些许钱财,不成敬意,望左黄门不要嫌弃。”
左丰没有着急去收,而是盯着黄巢的眼睛冷冷问道:“怎么,是卢植派你来的?”
黄巢闻言摇头道:“非也!我与北中郎将无亲无故,也不是他的属官,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派我前来?”
“哦?那就是涿郡的太守让你送的?”
“非也,这钱是我自己要送与左黄门。”
左丰闻言笑了笑,一只手伸进箱子里拿起一块金饼掂量掂量,而后又把金饼丢了回去。
“黄县尉这里有三百金,所求何事啊?”
不愧是行家,掂量一下,就把数目猜的大差不差。
左丰是官场老手,他没有管黄巢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只管黄巢的目的是什么。
黄巢闻言,和左丰两人走到一边无人之处。
小声回道:“在下虽然在本次叛乱中多次立下大功,但自知身后没有世家背景,恐怕难以有个好前途。数日前得知左黄门来此,特意将本次所带钱财全部奉上。只望和左黄门当面结个善缘,望日后天子酬功之时能帮忙说几句公道话。”
三百万钱对于左丰而言,多不算多,少也不算少,但想让自己全力去帮他,那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