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黄巢骑马扬长而去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终咬牙切齿地说道:“骄兵悍将,不过才当了几天县尉,就猖狂至此!本县一定要上书郡守弹劾他!”
说完,自己也转身拂袖离去,留下一堆看戏的小吏面面相觑。
县令和县尉撕破脸干起来了,这是多少年都没听过的事情。
着实...好看。
而后也各自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铁打的小吏,流水的主官。干他们这些本地人何事?
黄巢率众人回去的路上,有人欣喜有人忧。
张飞和阎柔是喜的,大丈夫就应该纵马奔腾,哪里能在一间阴暗的房子里受气?
阎柔面露崇敬之色:“大兄,你那天宴请豪族,竟然就料到会有今天。”
邓仓则担忧地说道:“曲长,咱们和县令撕破脸,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黄巢笑着回道:“能有什么隐患,此事最多就是蒋震本人恨极了我,至于其它?那办差的小吏已被鞭子抽死,秘密所留口供也被我焚毁。几个大族那边,也绝对不可能承认给我送了钱。只要黄巾之乱不平,这些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邓仓再问道:“若是黄巾之乱平了呢?”
“若是平了,我们岂能一直在此处?那时他一样奈我不何!哈哈哈哈~”
说完,黄巢猛地挥鞭,策马跑在前头。
统帅的自信感染了其它人,纷纷策马追了上去。
...
蒋震在黄巢这里吃了瘪,心中不服气,又把主意打到了县里大族的身上。
他也学着黄巢在县府内宴请六个族长,一上来就是好酒好菜摆满桌子。
那些族长们也不给他客气,吃吃喝喝说着恭维的套话。
酒过三巡,感觉气氛到位的蒋震说起了正事。
“各位族长,我初来本县就听到了一桩事情。本地的大族严家和黄巾贼勾连,反被黄巾灭族,当时前任县令已逃,他们家留下的那上万亩田地就被各位代管。如今县里重归正常,那些田地是不是应该交还呢?”
蒋震的话让六个族长心中冷笑。
县令和县尉公然撕破脸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就知道这些当官没安什么好心,黄巢那凶人占了我们便宜也就算了,你还想梅开二度?
六个族长打着哈哈说道:“县令说笑了,我们从来就没有占过严家的田,何来归还一说?”
蒋震知道这些人不会承认,便威胁道:“我可是知晓各位族长给那黄巢送钱一事的,怎么,诸位觉得我堂堂一个县令就比那县尉好欺负?”
几个族长当即矢口否认。
“县尊不要胡言,我等从未给黄县尉送过钱。”
承认给黄巢送钱就等于承认占了田地,承认占了田地那他们就成了县令砧板上的肉。
来回拉扯无果,蒋震想要退而求其次,想讨要点钱财。
“田地这事不清楚,但严家的奴婢带着钱粮跑到你们那,这事总该是有的吧?”
可几个族长又怎么可能送两次钱呢?
“从未有过此事!”
蒋震气极想要掀桌子,可本地的大族也不是好惹的,你是县令没错,可我们背后也不是没人罩着的!
就那个在郡里当功曹史的女婿就能让蒋震没辙。
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大族们心里明白得很,县令虽然官大,对他们没实际的威胁。
而黄巢那厮不同,严家什么情况?被自己养的黄巾贼反噬?
他们当然不信,只是这事不可说罢了。
...
县令在城内,县尉在营中,容城这样的格局维持到了四月。
突然某天,一个消息传来。
广阳郡,被黄巾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