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我之前,你清楚自己是谁吗?”男人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
“我?”青年面带疑惑,发现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冷,一只手已经搭上背上的钢剑,空气中凝滞着杀意。
他努力思索,想让混乱的大脑清晰过来,直到低下头,看到胸口挂着的一枚银黑色狮鹫头徽章。
脑中过电般闪过一串记忆:
我叫齐临,来自地球,一个大学毕业工作三年的牛马,假日出门旅游时,遇上了一场车祸。
不对,我还多了个身份——猎魔人学徒罗格,我在进行一场出师试炼任务,遭到了一群不知来历的人袭击,我被抓了,还被迫进行了一场可怕实验?
越去想,越感到头疼,后面一段记忆变得断断续续,残缺无法回忆。
“我...我是齐......”他的话将要出口,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压迫感袭来,让他改口,“我是骑士,狮鹫骑士,猎魔人罗格!”
随着他这句话脱口,混乱的记忆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如流水般哗啦淌过。
关于狮鹫学派猎魔人罗格的身份信息渐渐缕清。
那如同实质的压迫感瞬间消失,驾车的男人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之所以说难看,是因为这人似乎不会笑,从未笑过的脸上强行咧开笑脸,僵硬别扭。
罗格眼中的男人与一个熟悉的身影重合:“您是,雷蒙德·凯尔德导师?”
“我的猎魔人学徒,你总算清醒了。”
雷蒙德确认罗格真的清醒后,转过身,继续驾驭马车前行。
“导师,我这是怎么了?”
“你这家伙,非要逞能,那么多怪物,是你能应付得了吗?还好我发现及时,把你救了出来。”
罗格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平板马车上,马车行驶在一条林中小路上。
而他浑身包扎着绷带,绷带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身边放着一套破破烂烂的皮甲,满是抓痕和利齿撕扯的痕迹,而在右手边,梦中那把银剑则静静的躺在板车上。
他摸到那把银剑,剑柄上缠绕的防滑布条上,仍能看到被怪物血水浸透的痕迹,猎魔人的鼻子灵敏,怪物的血气味记忆尤深。
他回想起了“梦境”中的细节,在怪物之前,还有一片死者尸体。
“我好像伤到头了,记忆有些混乱了。您在救我的地方,有其他发现吗?”
罗格有些迟疑,向他的导师询问。
“其他发现?除了一地怪物尸体,还有什么?”雷蒙德的语气微冷。
“就是那些穿黑衣的尸体?”
“罗格!看来你是真伤到脑袋了,记忆出了问题,哪里有什么黑衣人尸体,简直胡言乱语!”
导师的语气冷漠,罗格再度感到一股压迫感,他咽了口唾沫,拍拍脑袋,岔开话题:
“应该是我记错了。导师,我们要去哪里?”
雷蒙德导师没有回头,注视着马车行驶的前方:“去掘金镇,你的家乡。”
“我的家乡~”罗格念叨着这个词,回忆着这个几个字所牵涉的记忆。
他的猎魔人导师却没有停下说话,而是如同自语般向学徒讲述:
“长时间被血月照射,猩红腐化便会加重。
怪物会变得嗜血、狂暴,攻击欲望增强,当成群的怪物汇聚在一起,就会被智慧生物的气息吸引,形成怪物浪潮,袭击智慧生物的聚集地。
而人类、精灵、矮人、半身人等智慧物种,则会患上一种病症:红眼,狂躁,自虐自残,精神失常,充满攻击欲望,严重者会失去理智,陷入癫狂。
这种症状,被称为‘猩红症’。罗格,记住我说的话!”
他从怀中摸出一瓶药剂,扔给了后者,命令道:“喝下它,安心的睡一觉吧。”
罗格接过药剂,不明所以,他迟疑的举起药剂,透明玻璃瓶底宽颈细,装着一瓶紫色的液态药剂,纠结着要不要喝。
“猎魔人的特制药剂,可以压制你身上的病症。”雷蒙德语气平淡,“你觉得自己毫无防备的在血月下待了这么长时间,就能平安无事?”
罗格心中陡然一惊,抬头看向夜空,猩红的月亮被黑云遮蔽,只有从缝隙间透出丝丝淡红的月光,好似一道道亵渎的触手,扎进黑沉的大地。
看着那猩红月光,他莫名感到一阵烦躁,有一股暴虐的冲动。
不再迟疑,拔开瓶塞,咕噜一口灌下药剂。
药剂入口清凉,迅速在胃中化开,药效散发,罗格忽然感到阵阵昏沉之意,身体不受控制的仰倒,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