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东灶儿巷。
亥时。
一道魁梧身影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座小院门前,手塞进裤裆里掏了半天。
“唔,我钥,钥匙呢?”
“搞,搞错了。”
陈勇低头一瞅,眨了眨迷糊的眼,原来掏错地了。
塞进口袋掏出钥匙,透了半天才推门而入。
噗!
他身子一颤,张口喷出一团黄白红之物,嫣红格外显眼。
陈勇痛的头皮欲裂,凸着双眼一头栽了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
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骤然若触电般颤栗起来。
“啊草~~”
陈勇猛地挺身而起,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几乎埋进裤裆。
“搞什么啊?”
他抽搐着颤声嘟囔,猛然瞪目,凌乱磅礴的记忆纷涌而起,不由一下子呆住:“宁朝,隆永府,安平县?这是什么地儿?”
一时间,他还没反应过来。
一股冷风吹来。
陈勇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看着黑乎乎的院子,举目四望,记忆中的高楼大厦、霓虹、车流还有烧烤摊消失的一干二净,安静的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鸡皮疙瘩直接冒了一茬出来。
“穿越?”
“不是……”
啪!
陈勇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环目依旧。
他无法接受。
“我连败三次,好不容易第四次成功上岸,就庆祝一下你给我穿越?”
“……”
陈勇悲愤欲绝,他真不想穿啊。
可这……
满腔悲愤化作一句问候:你大爷的!
陈勇瘫坐在地,气闷不已。
穿越毫无意义,不,还是有意义的,成功体验到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
接受不了又能如何?
植物来袭。
半晌。
陈勇揉着脑袋,他死去的记忆渐渐清晰,泛滥成灾。
前身妈死的早,爹是个赌鬼,亲眼目睹被债主乱棍打死。
就是那一天,前身觉醒了。
厮混,欺压弱小,拜帮入堂。
当前为安平县木刀帮秦护法麾下一个小头目,掌管七八号人。
“所以,觉醒就是觉醒了个恶霸?”
陈勇傻眼。
他细数记忆,暴打老头,脚踹幼童,夜入寡妇门,调戏黄花姑娘……
“还好还好,没干过强女干这种事。”陈勇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这种事,为他生平最为唾弃。
光调戏一下,摸个寡妇门还能接受。
“不过他是怎么死的?”
“这一身酒气……好像不对。”
脑子里刚冒出给自己喝死的念头,带着剧痛的记忆钻上来瞬间让他打消此念。
前身死之前那一瞬,意识格外的清醒:哪个狗贼害我?
“好大一滩血。”
触及地上的呕吐物,大部分都是血,还隐隐泛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陈勇脸色微变,有人暗害。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是我,他是我。
所有的锅都得背,仇也得算他身上。
陈勇一下子冷静下来,再次梳理记忆,不过片刻就找到了极为明显的蛛丝马迹。
“黑虎帮!”
“这是最近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帮派,跟木刀帮抢地盘,这一个月,双方都已经干了十几场,下面的喽啰和小头目都死了不少。”
“前身这是被盯上了,往酒里下毒。”
现在退帮还来得及吗?
无缘无故退帮等同于背叛,要被追杀至死。
陈勇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等到明日对方发现他还活着,肯定还会再次下手。
“这样的身世,无依无靠,全凭凶狠,根本没得其他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