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匹战马,五百名勇士,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敌方阵营。
刘遵带头冲锋,丰祁在旁。五百骑兵迅疾如电,二十里距离仿佛隔几条街道一般,转眼已近。
“本来已经打算不再服散,这誓言今晚就破例一回吧。”
刘遵将仅剩的五颗五石散全部吞下。
如果今晚是最后一晚,那就战个痛快;如果不是,那就当成最后一晚来战斗!
在西门的万人大军本来是老弱病残,今天却差点攻破城门,程遐心态难免放松。
他匆匆布了三个营,成倒三角之势,自己就在中营的营帐里蒙头大睡。
他曾听人提起晋军和豫州流民帅的“斫营”本领,还特意将西路兵往北收,远离河岸,却大意了对骑兵的防范。
谁能想到刘遵这么不讲理!
斥候也以为是桃豹或者石虎的援兵,听到马蹄声了也没太在意。
等瞭望台上的胡兵从打盹中惊醒时,刘遵已离程遐前排右侧的大营不远。
药力开始起效,气血在体内翻腾,今晚的行散方式只有一种:杀敌!
守卫的号角响起时,刘遵的三角冲锋阵已杀进大营。
敌方刚找来武器,还没来得及布阵,就看见一名武将骑着高大战马,带头杀向他们。
惨白的月色下,刘遵的猛鬼面具愈发瘆人,充血的双眼从空隙中透出精光。
在敌方士兵看来,那就是山神的化身,是亡魂的呼唤,是来向他们索命的地狱恶鬼!
刘遵挥动着马槊,无情地收割着胡虏的性命。马槊所到之处,敌兵皆无一合之力,顿成槊下亡魂。
能当上骑兵的,都是谯城精锐,平时训练有素,此刻更是斗志昂扬。
“吾乃刘遵,家父刘越石,今晚我要看到血流成河,今晚我要你们尸横遍野!“
五百骑兵迅如闪电,武器精良,将右营硬生生杀穿,刘遵和前排骑兵一路割草一般,难逢敌手。
刘遵觉得还不够痛快,又带头杀去后方中营。
程遐听见号角声,一出营便见右营大乱,一看形势不对,他抛下队伍,上马就往蓬陂坞方向逃。
刘遵将几个服饰不一样,一看就是高级将领的士兵砍翻,见远处程遐身影,他还想去追。
丰祁见刘遵今晚狂性大发,怕前方有伏兵,连忙开口劝阻。
还好理智尚存,刘遵追了十来米便停下脚步,弯弓射了几箭。
程遐身影晃了晃,继续御马而逃。
视野昏暗之下也不知道射中了没有。
药力开始退散,刘遵深知要赶在敌方重整旗鼓前杀回去,不然敌众我寡,终究要被擒。
于是他命骑兵调转马头,学白天敌方的离间计那样,一边高呼“程遐已死,投降不杀”,一边稍稍降速,再次奔向中营。
中营本来已经由副将匆匆布好阵,一听刘遵用鲜卑语说的话,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弓箭射来,刘遵分散阵形,杀入营中。
他让骑兵专门挑落和掀翻营火,趁着混乱又杀了一波。
冲出敌营,药效也差不多了,刘遵也不能不顾这些骑兵的性命。
该回城了。
“还好离开前和这些骑兵踢过几次蹴鞠,球场果然如战场,培养感情比喝酒嗑药牢靠多了。”
左营的两千余士兵已经和右营合在一起,等刘遵的骑兵靠近就放箭。
重新集结后,刘遵迅速判断形势:
南边是河流,夜深又有大量追兵,渡河死路一条,如今之计唯有咬牙往北绕路。
没了程遐和几名将领,敌方不知有没有其他伏兵,不敢追赶,只是往刘遵骑兵的侧翼放箭。
刘遵将阵型改成长蛇阵,顺利通过敌营,回到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