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没过多解释,这么牵强的话术,说了等于没说,表现出一种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的霸气。
稍晚些时候,阿依打来电话。
“阿新,我看新闻了,他们开的价真那么少啊?”
“你不用太担心,达不到预期,我们不会卖的。”
“嗯!一定要坚持到底,价钱必须公道,最少换一套爱民社区的大房子。”
“会的,放心。”
“那个,我……其实是无所谓的啦,就是父母,希望我将来过得好嘛,你别介意啊!”
“父母希望女儿幸福,天经地义的,我不会介意。”
“嗯!等你买了新房,我们就结婚吧!”
“阿依。”
“嗯?”
“假如,我们最后真的斗不过大公司,一夜暴富的美梦真的破灭了,但我保证,我依然有能力赚到大钱,至少比你那个叫‘仲勇’的同事可靠,绝对有信心让你过上衣食无忧、不用上班的生活,你会相信我、嫁给我吗?”
“啊?”阿依的声音在这个问号之后就沉寂了,显得非常犹豫,安静了半分钟有余,没再说话。
这让文克新基本上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所谓的真情、忠诚,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即便不能说一文不值,也确实禁不起多大考验。
他躺在床上,松开手,让手机悬浮在耳边。
“没事,怎么选都是你的自由,没人会怪你,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我说的这种情况,其实不算坏吧?你怎么想就怎么说,说真心话。”
“你先别这么悲观,尽最大努力争取嘛!我对你肯定有信心啦,房子当然不是一切嘛!”阿依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
“谢谢!我有数了。”
第二天、第三天,皮仰那帮人每天来各种威逼,没有利诱。
大致的情况,基本就是上演了影视剧里常见的那种桥段,威胁带头人,打伤个别刺头,砸烂家里的东西,一家一家做工作。
至于价钱,肯定是不会涨的。
头天晚上来家里找郁飒统一战线、签名、坚持到底的那帮人,首当其冲。
他们中的几家,有人住院了,也迅速妥协了,签了合同拿了钱,赶紧溜。
剩下的人,每天继续挨家挨户团结邻居、维护利益的热情和勇气,也在明显消退。
每天都有人悄无声息地往外搬,不跟人打招呼,大有一种对不起战友、见不得人的意味。
不到一星期,社区陆续空了一半。
剩下的都算是难啃的骨头,大家坚守底线,无论如何不让步。
生活每天都在一遍又一遍报警和调解的流程中重复。
走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越来越少。
然后,泼油漆、泼大粪,一麻袋一麻袋地放蠊、放鼠,甚至放蛇。
都是无毒的,但恶心人。
皮仰那天扬言,要所有人半个月内签合同搬家,随着这个期限临近,手段越来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