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克新就想过这么写。
生物实验室课的最后几分钟,老师和同学们闲聊,从神怪扯到了杜雷,又扯到神力复苏。
没有人不为此兴奋,每个学生都渴望获得神力、变成超人。
“老师,网上现在自称修士的都有几万人了,联合国正式承认的也有好几十个。如果连动植物都能修炼,是不是我们都能修炼神力?”
老师说:“既然同学们有兴趣,那我念一段御物术法诀,你们跟着体会一下,看谁身上有神力哈!”
老师开着玩笑,真的开始背诵最近特别流行的法术口诀。
学生们哈哈笑着,跟随念词集中精神、调动意念,探索着体内那根本不存在的神力。
文克新倚在后门听着,不知觉地也随之冥想,调动神力,马上就有了感觉。
无需触碰,工具车里的各种清洁用品,乃至身体附近的所有事物,他都能凭借一只无形的“手”“摸”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触手从头脑里伸了出去。
他能“摸”到各种东西,但拿不起来,大多数物品太重了。
为了测试作用距离,他尽量把那种“触手感”往远处延伸,一直伸到了靠后门一位学生的实验台上。
接近三米,感觉到极限了。
实验台上,那位学生的笔记本自动翻了一页,旁边的圆珠笔也微微抬高了几毫米,然后“嘚”一声轻轻落下。
“咦?老师,我的笔动了一下,本子也翻了下。嚯,我是不是天才?我一下就练成了,我有神力啦!”
“哇,昨天新闻里那个女的能移动一根头发,你都能移动一支笔了?骗人的吧?”
师生们回头看他,个个投来好奇、羡慕、期待又嫉妒的目光。
可那个学生却怎么也再现不了刚才的神技了,憋得脸通红,笔和纸页也纹丝不动。
他很失望且丢脸。
下课铃响起,少男少女哈哈大笑、鱼贯而出,有的走前门,有的走后门。
这些高等平民与文克新擦肩而过,看着他这身清洁工制服和身旁的工具推车,抬头瞄他一眼,撇嘴笑笑,嫌弃和鄙夷都写在脸上。
“那个谁,又在这儿偷懒!”文克新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主管巡视,催他工作了,“想扣钱是不是?快干活!”
他转过头,恭敬地对主管欠了欠身,推着工具车进了实验室,替刚才那班学生们收拾各个试验台上的残局。
清洗器材,擦净台面,还原显微镜和各种工具,再把水池、地面都打扫一遍。
午休时间,别的清洁工聚在一起吃饭、聊天。
由于家里煤气断了,文克新今天没有午饭,和早上一样,仍旧吃压缩饼干,喝凉水。
他是个不太合群的人,不跟同事们吹那些没营养的牛,一个人穿上雨衣,上楼顶天台想事情。
“刚有公司要收购我们社区,马上就出这么大的事,是巧合吗?
“而消息还没传开,那两个电工怎么会知道的?
“他们那买卖接触的是什么人?
“唉,妈说得对,我做事情还是想得不够全、做得不够细,当时应该多问两句的。”
文克新站在女儿墙边瞭望城市风光,遐思杂乱,头顶忽然传来轰隆一声,雷鸣滚滚。
“打雷了!会有闪电吗?”
他心中自语的这个说法其实不对。
打雷必然有闪电,先闪电,后打雷。
他想知道的其实是,今天的闪电会正好劈中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