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仲心下惊骇,生出嫉妒之心。
他修道已愈两百载,尚是结丹初期修为,这何太虚若是此番结丹成功,与他修为便是一致。
有的人用了不到二十年,就走完了他两百年的修行路。
苍天,何其不公!
旋即远望无当峰,暗想:不到二十年又如何?传闻那江初阳仅用来了八年时间就筑基圆满,不也迟迟不能结丹!怎知这何太虚不是第二个江初阳?
一时间,乔仲眸光闪烁不定,讥讽道:“不知何太虚道友比之江初阳,何如?”
刘喜面露不悦,目光不善:“哼!一个前路已断的废物,怎可与我师弟相提并论?”
“乔道友,你莫不是在咒我师弟?”
“刘兄何出此言,我可绝无此意......”
“......”
青萍峰顶,接天楼台。
掌门孙青阳是个高大肥胖的老头,着一身青玄道袍,眼睛下有一道红色印记。
他望着无当峰的方向,又看了看灵泽峰方向,神情肃穆凝重。
“师弟,你倒是收了个好弟子!”
“师兄,太虚不仅仅是我灵泽峰的弟子,更是宗门的弟子。若无宗门护佑,若无师兄爱戴,怎会有小徒今日风景?”
在孙青阳身后,站着一个中年清瘦道人,手持一杆拂尘。他笑着甩了甩拂尘,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他就是灵泽峰峰主刘南林,何太虚的师傅。
“嗯!”孙青阳点头。
无当峰上祥云笼罩,或呈龙虎,飞旋拱卫;或呈仙鹤,恣意飞翔。
这等异象,比寻常人凝婴时的气象还要炫目宏伟。
灵泽峰也不遑多让,凤鸣之声频起,百鸟云集,气象万千。
两个漏斗一样的灵光漩涡,好似两颗大星,交相辉映。
引起宗门众人议论频频,甚至惊动了一些常年闭关的弟子。
时间飞快流逝,很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嗯?!”孙青阳脸上一喜,望着无当峰,“难道这次怀玉要成了!”
刘南林则是眉眼微沉。
旋即,无当峰上的异象突然一颤,百里灵光瞬间消失无影。
此种现象,与十年前一般无二。
失...失败了又!
于是,孙青阳脸上的喜色转移到了刘南林的心里。
“掌门师兄,那悟道令,江师弟应是用不到了吧?!”刘南林斟酌着辞藻。
早年,孙青阳将一枚悟道令给了江怀玉。
这悟道令对于元婴以下的修士用处不大,但对于元婴及以上的修士助力不少。
元婴修士若能悟得一丝道法真意,便有望化神。化神之后,亦可借其寻道精进。
江怀玉七次结丹均未成功,似乎跟众人所言一样,前路已断,自是用不到这悟道令。
何太虚尚在结丹,刘南林却已经在为何太虚的未来铺路,打起了悟道令的主意。
说起来,当代掌门和其他八峰峰主,都是连云祖师第十五代弟子。
唯独无当峰一脉,现任峰主白素娥是第十四代弟子。
而江怀玉作为白素娥的徒弟,辈分上是与掌门和各峰峰主长老同一辈的。
因此刘南林唤一声‘江师弟’。
“师弟!”孙青阳冷睨了刘南林一眼。
“师兄未免太厚此薄彼,那江师弟已经失败了七次,难道师兄寄希望于他第八次、还是第九次能成功?”
“就算江师弟此后结丹功成,届时他又怎称得上‘天骄’二字?怎配得上悟道令这等资源?”
“师兄需知,我座下最不成器的弟子,刘喜,结丹也仅用了七十年!”刘南林语速平缓,但言辞有力。
孙青阳脸色一沉再沉,却也无奈,目光犹豫复杂。
唉!
他摆了摆手:“那你准备怎么做?”
“这悟道令我已经给了怀玉,我可拉不下脸去要回来,而且你知晓素娥师叔的脾气,你要取她徒弟的悟道令,可不容易。”
“掌门师兄放心,师弟准备了不少宝物,一定能让江师弟满意,不会恶了素娥师叔。”刘南林微微笑道,心有成算。
“既然如此......那师弟你拿捏好此中分寸,我就不管了。”孙青阳点点头,转过身去。
少顷又苦恼道:“我是不是又要规劝素娥师叔收徒了?!”
江怀玉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孙青阳也怀疑江怀玉前路已断。而一个结不了金丹的弟子,自然撑不起无当峰一脉,因此起了让白素娥收新徒弟的念头。
想起师叔白素娥那性子,刘南林深知掌门师兄的此刻的感受,沉默不语。
无当峰趋于平静,可灵泽峰则盛况依旧。
异象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最后收束,缓缓散去。
七天后,何太虚出关,结丹功成,丹呈上上品,一时风光无限。
江怀玉结丹失败,同样在风口浪尖。
......
无当峰峰腰。
疏疏修竹摇青,郁郁乔松凝翠。
一座小桥斜砌,几间竹屋挺立。
屋门打开,从中走出一男子,丰姿英伟,相貌堂堂。
他着一身白衣,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阔长。
他就是江怀玉,大庸海城的那只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