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卢意的目光就停留在缠绕着最多黑线的肾脏部位,每隔一个呼吸之间就会有一股子小小的颤抖从腰子处发出,抖出一小段距离后渐渐平缓,然后消散。
卢意看着那颗跳动着的心脏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颗心脏与自己的心脏是同步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其它的部位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
他又看着那衔接着腰子的黑线抖了一会,然后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腰子部位仔细的感受起来。因他此刻全身都被阴冷彻骨的液体裹挟着,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细流从两侧腰子处溢出,但他只能感觉得到,却是难以对其进行控制。
并非不能,只是极难,极其消磨人的耐心,起初卢意只是随意尝试,并未对其产生出多大兴趣,但尝试了数十次后,他也摸到些许门道,已经可以控制住那一缕丝线维持五六息不散,但其挪动的速度还是非常缓慢。
“娘的,反正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今天就跟你杠到底了。”
卢意就是天塌地陷懒得管,认真起来死爱钻牛角尖的脾气,呢喃了一句后又开始试图控制住这一缕丝线……
将手底下的一应事情摆平了之后,仲元回到了属于他的卧室,一间独立的卧房,旁边有个小窗,一张简易木床以及一个小圆桌一张小板凳。
他回到房间,拿起小圆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子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后,坐在了床边。
今晚天象离奇,但这个时候月亮还是出来了,照的湖面银光荡漾,他通过小窗看着湖面,感受着微凉的夜风发了一会呆,然后熄灯睡下。
仲元年过半百,睡眠质量堪忧,辗转反侧半梦半醒间,他梦到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在赌坊里叱咤风云,在勾栏妓院里翻云覆雨。
随之而来的是一张又一张的欠条,上门催债的人是一波完了又来一波,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是如丧考妣,凄入肝脾。
终于,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追债的人追到了总督府。
仲元跟了总督半辈子,安排到他手里的事情大大小小他都处理的妥妥当当,毫不含糊。
地位虽比不上同在府里的大管家,但他好歹在主人面前不卑不亢,在下人面前抬头挺胸,说话的分量也是数一数二。
起码他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追债的人追到了总督府……那他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洋洋自得的跳梁小丑,啥也不是。
仲元想到自己在府里十余年所建立起来的人设形象将要摧枯拉朽般的崩塌。
他终是再不愿面对这样的情形,于半梦半醒之间在床榻上惊坐而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恍恍惚惚的拿起桌上的茶壶打开盖子咕嘟咕嘟的又是一大口后,再次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