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年轻公子回头看向身后的卷帘门。
“师傅,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话音落下。
一只巨掌拨开帘幕,里面走出个身高几触屋顶的伟岸男子,负长剑于背,右边袖中空空如也,竟是独臂。
他走到窗前,沉重的步伐令整栋客栈都在微颤。
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不堪入口。”
男人声若砂砾,沙哑难听。
公子哥笑了笑,轻蔑道:“如果是这小子,师傅大可以放心,区区一个捕快罢了,弟子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男人眼神深沉,“林玄啊林玄,你可知许长卿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正是林玄的公子哥却笑道:“莫非师傅口中那个许长卿,比师傅还要厉害?”
这一回,高大男子没有在回答。
林玄等了片刻,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身上,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撞见了骇人的一幕。
只见男人手心正把玩着的那盏茶杯,竟在顷刻间,自上到下,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背后长剑正微微颤动,犹如遇见追踪许久的猎物,兴奋不已。
但没过多久,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许长卿的背影消失在街口。
“可惜了。”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可见的失落,叹息一声。
再怎么看,这位许长卿,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罢了。
“终究只是名字相同而已。”
“那个一人一剑守城门的剑十七,不会回来了。”
他的语气,带有些许遗憾。
林玄心中有些不悦,还以为他与他口中的那位“剑十七”有过什么交情。
但事实上。
还有一句话,男人没有说出口。
即便这少年和二十年前那位断他一臂的剑修没有任何关系。
可仅仅因为他叫许长卿。
便足够让他和那个老魔头一般,死上万回了。
……
……
许长卿到了巡城司,相比起昨日的轻蔑与不屑,今天同僚们对他的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个个主动上来打招呼,一口一个许哥好像在比谁更殷勤。
点卯过后,许长卿便找了个机会,溜进巡城司的案牍室。
负责管理卷宗的主簿是个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见着许长卿进来,连忙上前相迎,贼笑着拱手道:
“小许大人,久仰久仰,来这可是有案件要查?”
许长卿点点头,“你可知道清水湖边的……老傻子?”
主簿思索片刻,笑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不过他的案子很久之前就结了,是妖物所为,应该与右房案件无关……”
许长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明白了,小许大人等着,我这就去找、”
主簿连忙到那堆积成山的书架上翻找,很快便抽出其中一份,笑呵呵地交到许长卿手里,道:
“这老傻子当时死得可惨,七窍流血,一双眼睛都被挖了去,死了老半天,身上妖气还重得很!”
许长卿皱眉:“为何卷宗上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