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提醒我,你没错,感性却让我很难释怀。”米彩清冷嗓音从怀里飘出。
话说的再漂亮,她冷面寒霜依旧,唯独语气不再有先前那般抵触我。
我也不恼,乐呵呵道:“有芥蒂恰恰说明你在乎我,否则何必独自怄气?不管彩妹有再多不悦,都可以讲给我听,我一个大男人骂几句不会少块肉,打几下权当挠痒痒了。”
米彩双腿盘在身下,自己将她整个环抱住。
我拿出外套给她盖上,自言自语道:“人的想法不可能高度一致,你和我想法也不见得一定相似。之前有关简薇的话题,你总是赞同我,忽略了自己感受,这类行为并不好。或许你认为作为妻子应该无条件支持我,可百依百顺是机器,而不是人。”
思想与情感作为载体,会因为生存环境的变化产生独立意识,从而注定每个人会以何种姿态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便是人,米彩自丧父起就形成了冷淡性格,或许有自我保护的可能,但在情感经历方面始终是个小白。
因此往昔把小海龟的好意错认为是喜欢,甚至由于原生家庭的缺失,导致她对爱情和家庭有了模糊且不太正确的认知,以为只要丈夫满意,孩子欢乐就是正确,唯独没想到自己是否接受丧失自我的感觉。
过去我也在米彩展露的运筹帷幄的时候,单方面觉得她就是个完美到不属于现实的人,如今再仔细回顾发现,过度的无瑕并不正确。
女性的独立,应当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追求极致,而非过度迁就他人。
米彩从与我有了情侣关系起始就喜欢事事询问我的意见,从发觉方圆心怀不轨到简薇坠楼,她都不曾表现出愤怒,唯独争吵以及有关她父亲时会将情感爆发出来。
大概因为不愿看到我失望,才有了那些行为。
确实,两年前我太过感情用事,将自己放到米彩立场思考便会察觉,如果自己的另一半在婚礼上逃婚,那将是一件多么窒息的处境。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忍不住想扇自己,逃婚?小孩子行为罢了,不负责任的具象化。
我们而今都已经成熟,逐渐会为大局考虑,可留在心里的伤痕真的能随时间流逝变得淡然吗?
我认为非但不能淡化那些痛苦,反而会宛如毒药般在身体某处扎根发芽,长出所有人都不愿见到的模样。
米彩昨晚的吃醋,就是众多看似不重要的琐事压倒中结出的硕果,故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在果子落地前,将其扼杀,避免无法挽留的情况出现。
她从来不会自我排解忧愁,习惯性把所有烦恼藏在心里,长此以往必然会压垮自己。
“你总是有很多诡辩,我都不好意思生气了。”米彩用手指比圈,缓缓套上我的无名指嗔怒道。
我帮她盘起青发,笑道:“只是讲道理,求同存异。你有别的看法可以提嘛,我们一起探讨。”
米彩不语,坐起身朝我伸出手哼哼道:“你说的对,但我现在不想听,把东西拿来吧。”
我歪头疑惑道:“什么东西?”
米彩赌气似得白了我一眼,随之坐远了些,正色道:”婚戒,我要先戴着,等你结婚时候拿另一个来换。”
我无言轻笑,她的行为举止和言语根本就不同频。
等自己拿着用礼盒精心包装好的钻戒走到米彩身边,她慢慢把手递来,显然打算让我亲自戴上。
冷战维持了一整晚,于今天早上终于结束。
刚宽心,入户门顿时被敲响。正在我吐槽谁打扰自己和米彩二人世界时,熟悉的声音传来。
“昭阳,米彩在家吗?”李小允活力满满的隔门问道。
我闻言连忙穿上室内鞋,开门回应道:“在呢,王政怎么没跟着?”
李小允笑道:“他公司复工,我在家没事,想和米彩去买些新家具。除夕过去了,给家里添置点新东西。”
米彩收拾好情绪,点头道:“可以啊,我刚好也想出去散心。好久没和小允一起逛街了,还跟你学了不少东西呢。”
李小允摆手自嘲道:“你在商业比我有远见,我教的实在微不足道。”
说着米彩换了身衣服和所谓准备出门,我在后面提醒道:“买家具需要人搬,等我一会,我收拾下跟着。”
谁知米彩出口阻拦道:“你留下看家,乖!我中午就回来。”
等我从那句乖里回过神来的时候,米彩已经携手小允从视线消失。
“不乖会怎样?”我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门外脚步声消失,三口之家瞬间只剩下自己。
想着两人没走远,如果跑的快点或许能追上,结果卧室里手机极度不合时宜的闹腾起来。
愣神半晌,我决定先看看是哪个不解风情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来电话。
“昭阳,我给简薇物色的保镖你要不要过目一下?”颜妍汇报道。
我牙疼的在窗口呆愣看着米彩和李小允上了辆的士,没好气道:“不看了,你自己有把握就行。”
颜妍听出了我的不满,诧异道:“大早上就心情不好了?不应该啊,你现在生活让那么多人羡慕,还会有烦心事?”
我唉声叹气坐回到沙发,头疼道:“米彩和别人去逛街,我成了空巢老人能不烦吗?”
颜妍闻言止不住的笑,调侃道:“出息,秦岩跟我离那么远也没你这样啊。提前适应下米彩不在的感觉也好,省的她去美国的时候,你又把看着就闹心的忧郁面具戴上。”
“别拿我开涮了,你打电话就为了保镖的事情?”
“不全是,也想问问我家秦岩最近怎么样。”
我满头黑线吐槽道:“你就不能直接联系他吗?”
颜妍说了句几乎让我骂人的话:”那就不能秀恩爱了,工作太无趣,找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