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张晨旭距离徐丽只有一个身位,他觉得自己距离幸甜蜜的爱情也只有一步之遥。他按捺住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和强烈的心跳,寻找单独跟徐丽说话的机会。
一直到吃完午饭,王曼虹回宿舍休息才跟徐丽分开。等待已久的张晨旭迅速跟上徐丽,整理好语言呼吸,才若无其事的从后面拍了拍徐丽肩膀。
徐丽回头一看是张晨旭,先是惊讶,随即俏脸一红,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一颦一笑让张晨旭看呆了,不等他开口,徐丽却抢先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昨天那个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张晨旭一愣,徐丽继续开口解释:“我跟王曼虹打赌输了,她让我给你写情书,实在对不起啊。”说完不等张晨旭回话,迅速的跑开了。
张晨旭愣在原地,脑海里翻江倒海的回响着徐丽的话。玩笑?打赌?
反应过来的张晨旭脸色由红转青,此前的美妙幸福被强烈的失落和羞愤所取代。他浑身颤抖,努力咬紧牙关让自己不至于当众疯癫发狂。过了许久,激荡的内心慢慢平复,他行尸走肉般朝着教室走去。
教室里同学们或休息或做题,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徐丽和王曼虹继续有说有笑,眼光不时瞥向他。见到他失魂落魄的呆滞表情之后,徐丽心有亏欠面露愧色,王曼虹却不以为意满脸窃笑。
张晨旭浑浑噩噩的坐在教室的角落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眼神空洞,保持呆坐的姿势一直到最后一节课结束,才缓缓起身回到宿舍。
他放弃了明天再回家的打算,婉拒了室友一起打球的邀请之后,一个人在宿舍里收拾起行李来。
说是行李,其实无非一套换洗的衣服加上几个装着萝卜咸菜的瓶瓶罐罐。家里条件不好,他尽量每顿只在食堂买一个素菜,这些家里带来的萝卜咸菜就着米饭,也够他吃的了。
此时天色虽早,但是这个北方县城往来周边村镇的公交车早已停运。若是平时,张晨旭只能周六早晨坐公交回家。而今天的张晨旭只觉得哀莫大于心死,满心的羞愤化为动力,他找同学借来辆自行车,背起背包便出城而去。
一路上张晨旭只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脚下这辆颇有年代的老旧自行车被他踩得飞快。无暇欣赏往日公交车里没有的风景,他只想快点到家吃一碗妈妈做的面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张晨旭终于到了村头。想起马上就能到家,满腹委屈的他内心一酸,两行热泪滚了下来。
哭着哭着竟自嘲一笑:“真没用,这么大了还哭。偏偏这么不经逗,人家姑娘跟你开个玩笑你傻里吧唧当真个什么劲。”这番自我安慰之下,竟更觉得委屈,眼泪流的更多了。
好在这一哭一笑之下,他的心结也就此打开,不再黯然神伤。“这个点,妈妈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吧”,遥遥望见家里亮着灯,他迅速擦干眼泪收拾心情,朝着家骑去。
进了院门却是一愣,院子里竟然晾着几件男士衣服,爸爸回来了吗?
张晨旭依稀记得小学三年级那年,父亲开始外出打工,临行前自己万分不舍,抱着父亲的胳膊不放手。父亲没办法,许诺过年下雪了,自己就会带着礼物回来。
果然,此后父亲常年在外务工,每年只有过年冬天下雪的时候,父亲就会带着礼物和一年的收入回来。随着长大懂事,张晨旭开始理解父亲的不容易。但他也依然像那个三年级孩子一样,期待父亲回来,期待下雪。
只是在三年前开始,这里再也没有下过雪,父亲也再没回来了。每次自己问起母亲,母亲都会说父亲没买到回来的火车票,今年回不来了。
想到许久未见的父亲回来了,张晨旭心情大好,一扫一天的郁闷疲乏,开心的朝屋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