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带三百人看到了刘关张的队伍,心中自是无比紧张,可是她知道,无论如何也得帮刘靖把这件事情办成了。
她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嘴里默念:“刘靖是个浑蛋,刘靖是个浑蛋。”然后下马喊道:“前面是谁的队伍?”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刘备正准备扎营,听到喊声,条件反射地将手摁在剑柄上,最后反应过来是一个女子在叫喊,便纵马上前,对着面前闪烁的火光道:“在下正是刘玄德。”
徐蓁戏精上身,当即跪倒在地,道:“将军救我!”
刘备急忙下马,道:“姑娘切莫多礼,可是遇到了贼寇?”
徐蓁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将军,我是居庸县丞徐宣大女儿徐蓁,听闻刘靖额贼绑了我幼时好友刘雨薇,便带兵前去相救,却不曾想,刘靖投靠了公孙瓒,雨薇郡主危在旦夕,请将军救命啊!”
刘备一听就傻了,道:“公孙瓒怎么会收纳刘靖?”
徐蓁还是哭,就是脸上一点儿泪也没有,她道:“我哪儿知道呀?”
“姑娘先起身吧,当中一定有误会,伯圭与我师出同门,早年一同拜在卢植先生门下,他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当做不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徐蓁心中赞叹,刘靖的脑子真好使,刘备会这么说他都算到了,徐蓁道:“幽州牧大人迁任幽州时,恰逢丘力居大军袭击,公孙瓒背主而逃之事,已经尽人皆知,我猜想,他接纳刘靖,扣押雨薇郡主,肯定意在对付幽州牧大人,所以,我才来向将军求助。”
刘备闻言陷入了沉思,公孙瓒这人人品就是不怎么好,他纵兵劫掠百姓的事情常有,现在受刘虞节度,还算没有太过分,但是他想摆脱刘虞控制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备道:“姑娘莫要惊慌,暂且随我等扎营,我去与鲜于辅、陈东二位将军商议。”
徐蓁飘飘下拜,道:“唯!”
看着刘备派人送来粮食物资,徐蓁心中暗道,刘靖,你让我办的事儿都办成了,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刘备带着关二爷和张飞去见阎柔和鲜于辅的时候,杜鹃早带着刘靖的信找到了陈东。
陈东现在是想死心塌地跟随刘靖,但只要阎柔活着,他就不能不忠,更不能擅自听从刘靖的安排,做任何军事行动。
可是陈东看到的内容,并没有任何军事上的命令,只是一封密信而已,上面写着:“公孙瓒为争名夺利,将对官军用兵,早作准备。”
陈东马上拿着刘靖的信给阎柔看。
阎柔对公孙瓒一直心有不满,主公就在身后,他怎么能带兵逃走得那么丝滑?
阎柔一直在暗中调查公孙瓒的动向,从公孙瓒整合匈奴人的那一刻,阎柔就明白,公子刘靖说准了,南匈奴叛乱,公孙瓒没起到什么好作用。
阎柔手执刘靖的亲笔书信,于营帐之内缓缓踱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声道:“此等笔迹,岂是凡夫俗子或狂人所能驾驭?若说二公子乃痴狂之辈,那世间便再无智者可言。”
陈东静静立于一侧,目光中满是对那人的钦佩之色,沉声道:“末将细观二公子,其胆识之壮,谋略之深,皆是世间罕见之奇才。仅凭千余精锐,便敢直面两万敌军之锋,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他自身虽不擅武艺,却能引领将士,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古今往来,能与此等风采相提并论者,唯有一人耳!”
阎柔问:“谁?”
陈东躬身道:“冠军侯霍去病!”
阎柔闻言,神色微滞,旋即目光深邃地投向陈东,缓缓言道:“二公子是在布局。他意在挑唆我等与公孙瓒火拼,自己图谋那渔翁之利。试想,两军合计二十万众,在他挑拨下,交锋起来。二公子不止有手段,而且有战略眼光。不止是冠军侯,怕是还要加一个长平侯!”
陈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悠然答道:“将军洞察秋毫,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
阎柔沉吟片刻,道:“公孙瓒若真敢轻启战端,唯有迎头痛击!陈东,你即刻率领精锐,深入探查,务必摸清其动向,洞悉其虚实。”
陈东再朝阎柔一拜,当即出门整军,此生他只佩服阎柔将军一人,因为阎柔比他还要年轻,阎柔将军自幼在乌桓、鲜卑中为俘虏,后为其所亲近信任,阎柔于是借着鲜卑的部众,杀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
这手段才是男儿在世当做的事情,现在,他也服刘靖的手段,虽然自己和阎柔都看透了他想借刀杀人,但是阎柔将军决定出兵,就证明刘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想起这些,陈东的内心就无比火热,朝廷疲敝,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天下必将大乱,唯有刘靖这样的主子才可以在乱世中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
陈东出发时,已经是二更天,杜鹃也随他一同返回了,在路上,陈东询问公子刘靖的情况,可是杜鹃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
陈东非但没有感到不愉快,反而对杜鹃这女子评价极高,这是对公子刘靖忠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