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外面的少年再次开口:
“请小师姐最后再数十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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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一片死寂。
空气中充满着被雷电焚烤的焦臭味。
主事台上。
权震南嘴角哂笑,来到已然被烧得面目全非,仅剩最后一口气的四师弟身前,叹息道:
“哎,四师弟,为啥你就不明白呢。”
“大师兄啊之所以是大师兄。”
“并非只是我入门早,而是——”
“我本就是公认的恒华年轻一辈至强者啊!”
“如今大师伯将雷法传授于我,便说是你了,便是陆青漓这剑痴此刻回山,我也丝毫不怵她了!”
“我呸!”袁野啐了口血沫,朝着广场上的门人,悲吼道:
“泱泱恒华,传承千年,如今竟无一骨节矣!悲哉!惜哉!”
言毕,这位真传四弟子,吐血三升,气绝而亡。
看着这悲壮的一幕。
人群涌动,开始爆发出愤慨之声。
“都噤声!”
“如今陆放鹤已死,八大长老也悉数支持本人与那位大师伯,恒华掌门之位也就此归于大师伯之手!”
“若还敢有人不服,袁野便是下场!”
“一言蔽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番霸道猖狂的话语一出。
现场反对怒骂之声愈发强烈!
一些在内门中座席靠前,筑基境的弟子,纷纷拔出道剑,祭起法器,神色愤慨!
“哈哈!一群废物!”
看着台下满腔忿恨,却逡巡而不敢进的众人,权震南放声狂笑,真气急转,在五雷正法的引导下,在周身交织出一层强大而致密的雷电护罩!
“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
“吾有天雷护体,就凭你们这群臭鱼烂虾,何能伤我一根毫毛!”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陆青漓、陆婉仪这两娘们回来了,也只当跟那袁野一样,化作焦炭!”
恒华大师兄狂嚣至极的声音,传遍广场上每一个角落。
霎时间,人群愈发激愤了。
“杀了他!”
“誓死不与叛徒为伍!”
“给掌门、袁师兄报仇!”
.......
“咻咻咻咻!”
四面八方,无数寒光闪闪的飞剑,朝着主事台上,呼啸而去!
“大师兄!咱们先撤吧!待大师伯入山,再鼎定大局!”
眼见全体门人怒火被点燃,几名亲信执事赶紧劝说道。
“一群废物,看吾手段!”
权震南目光森寒,冷哼一声,随后倾尽真力,将雷法三重的威能运行到极致!
“轰叱!”
震耳欲聋的雷电之声。
他体表的雷电屏障,陡然雄浑了数倍,直接将轰击而来的飞剑、法器,全部格挡!
下一瞬。
“噼里啪啦——”
一阵阵碎裂之响后!
上百具法器,竟是全被焚为灰烬,化作无数灵子微粒,消散虚空!
全场战栗!
鸦雀无声!
在这绝对强大的雷法面前,便是最义愤填膺的一部分弟子,都偃旗息鼓了!
眼见局面被自己压制,权震南心头畅快无匹,只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蓦地,他双脚直接踩在掌门宝座上,高举双臂,连声大喝:
“谁能杀吾!”
“谁能杀吾!”
“谁能杀——”
第三声“吾”字尚未出口!
他只觉胸口一痛!
讷讷的低头一看。
只见一柄锈迹斑驳的短剑,已然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如瀑,喷涌而出!
“这......”
“我的雷法屏障坚不可摧,怎会被一柄平平无奇的短剑贯穿!”
“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
权震南瞳孔骤缩,脸色惨白!
权震南浑身真气紊乱暴走,口中亦是吐血不止!
“是可能的。”
“你没发现,你的修为,只有练气期了么?”
一道不咸不淡的少年声,从背后响起。
权震南颤抖着转过身。
却是看到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年轻俊脸!
与此同时,一片死寂的宗门广场,也是瞬间沸腾起来!
“是他!是他!那个观星台的小师弟!”
“害!我早说了!这少年不简单!正经人谁会骑着灵鹤,背着老母鸡参会啊!”
“太强了!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破开雷障的!?”
“这些年他一直索居观星台,到此刻才出现!搞不好.....他便是掌门留给恒华的最大底牌!”
.......
.......
“你......”
“是你!”
最后的时刻,权震南神色既痛苦又带着些许困惑:
“我、我早应该猜到......你这小子不简单!陆放鹤让你这些年呆在观星台......果然别有用意!”
“难不成你便是大师伯说的那个........阵法大宗师!?”
他陡然想到了什么。
“阵法宗师?不敢当。”
“我只是略懂一点点而已。”
少年谦虚的摇摇头,很诚恳的道:“好了,让大师兄死得明白一些吧,在你刚刚发癫的时候,我布置了一个「灵衡锁元阵」,并精确的将你的位置,框入阵心。”
“这阵法,乃是恒华派两百年前,一位被罚往观星台面壁的一位天才前辈所创,功效便是,将阵心的敌人,修为压制于跟施阵人,一样的水平。”
“所以,此刻的大师兄是炼气期,我也是炼气期。”
权震南听得半知半解,吐血道:“不对!我即使以炼气期的真元驱动雷法,也绝不是你这无名小辈能够碰瓷的!”
“那可不一定。”
少年摇头道:“筑基之上,我不打,筑基之下,我无敌。”
“我之所以不修筑基功法,并非是我资质不够,而是......师父想让我直接修行恒华仙宗的仙门正法,筑下更完美的道基。”
“这......师父竟这么宠你!?”
恒华大师兄紧咬牙关,只觉心头之痛,甚至超过了体肤!
剧烈的喘息后,他见这位从未谋面的小师弟,言谈平和,涩声道:“小师弟......同门一场,放过大师兄.....好么?我......我知道错了!”
“不,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林野摇头,并将短剑往对方气海命脉所在,挪移了半寸。
“噗——”
权震南浑身痉挛,双目翻白,感觉肉身都快要被生生撕裂了!
最后的清醒下,他一脸不甘的探出手,攥住了这位小师弟的肩膀。
“为什么!”
“为什么你有如此天赋手段,却不站在我这一边!”
“若是......若是方才你迟到之时,大师兄礼貌待你,而不是嘲讽斥责你,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包不会的。”
林野摇了摇头,看向远处大槐树下,微微耸动的麻袋:“我答应了一个女孩子,半个时辰内,取你狗头。”
“此外,师父的仇,也是不能不报。”
“你.......”权震南愕然。
他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
嗤。
一道寒光已然迎面而来!
模糊的视线下,他看到汹涌淋漓的鲜血,从自己的脖颈处倾泻而出!
这种感觉......
绝望至极!
“恒华内门末席弟子,林野——”
“请大师兄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