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江杨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鼻子一紧,这里离自己的洞府不过一刻钟的脚程。
在这魔宗,见血不过就是常事,但自己的洞府偏僻不说,这股血腥味还极重,似乎是下了狠手的。
不过几步的功夫,江杨就看到脚下的石阶上蹲坐着一个人,身着血色的长袍,背上挂着一把青色长剑,似乎是血剑峰的人。
紧接着走近几步,就看到石阶的下方,一具支离破碎,身首异处的尸体就这样散在地上,流出的鲜血浸透了地上的泥土,留下一片殷红。
江杨不禁捏了捏鼻子,还不待他绕道而行,阶梯上的人就转过了头来,一张眉清目秀的白皙脸庞,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墨色长发散在两肩,含笑道:“道友,你认识此人?”
江杨瞅了一眼尸体身上披着的粗布黄色长袍,语气波澜不惊道:“不认识。”
那人低头咧嘴笑出了声,收敛了笑意才抬起头说道:“他叫陈大东,辛辛苦苦攒了把极好的符剑,可惜啊,可惜,我还没拿到手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说着他用脚碾了碾散落在台阶上的一只有些肥嫩且沾染着血迹的断手愤愤道:
“这可是我看上的符剑,这个不中用的蠢货,我不过是出门回来晚了些,竟就被人夺走了!真是片刻都守不住,活该大卸八块!”
江杨皱了皱眉头,这种杀人夺宝的事情在魔宗并不少见,但一般都会遮掩一二,或者只是夺人财宝,不取性命。
这般大张旗鼓的残杀门内弟子之人着实少见,要么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要么就背有靠山。
话音刚落,那人就蓦然转过头来,冷冷道:“你就是姜阳?那把符剑呢?交出来吧!”
一股阴冷的气息流转开来,仿佛一道陡然间升起的阴风吹起。
江杨其实一眼就认出来地上的尸体是陈大东的了,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肯定是不准备承认的,只是没想到此人等的就是自己。
江杨却是浑然不怕,哈哈笑了起来道:“凭你?也配?”
他虽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那人的腰间连内门的令牌都没有,背上背着的长剑也不过是件凡品,连洪全的那把剑都不如,要是真有什么大背景不可能这身行头。
那人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裤腿,仰头吝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杨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了几眼,疑问道:“你是宗主的儿子?”
“不是。”
“长老的儿子?”
“不是。”
“峰主的儿子?”
“都不是!我就是我!”
“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知道!”
“你!”
说着勃然大怒的那人就要抽剑刺向江杨,口中叫喝道:“我叫余贺!刚刚晋升练气六层就敢在我面前猖狂,外门还没人能让我正着瞧一眼!”
拔剑之间,血色的剑气附着剑身,凌厉的剑势下,吹响了江杨有些血渍的白色长袍。
然而,下一刻的余贺就止住了手中的长剑。
只见一块玄铁制作的青色令牌吊在江杨的手掌下,挡在了剑尖前,轻描淡写的一个“内”字顿时让余贺自动卸去了这一剑的锋芒。
“我道是谁呢,你就是那个两年被困在外门的余贺。”江杨冷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令牌,“见到内门弟子还不行礼?”
“怎,怎么会!”余贺顿时一惊一怒,但是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收剑弯腰,咬牙切齿道:“见…见过,师兄…!”
江杨仍不觉得满意,面带笑意的故意凑近两步盯着低头的余贺,笑道:“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见过师兄!”
这次的声音很大,只是从余贺低垂的眼神中江杨还是看出了些许怒意。
江杨就这样走近到余贺的身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师弟啊,火气不要那么大,今日师兄晋升内门弟子,怎么能没有点贺礼呢,师弟你是明白人,懂的吧。”
余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这个厚颜无耻之人,牙缝里半天蹦不出几个字道:“你……”
江杨围着余贺踱步冷笑道:“你可是拔剑指着我了的,这事如果捅到执法堂去,少不了褪下你一层皮的吧。”
余贺气的退后了两步,怎么也没想通刚刚晋升练气六层的江杨就晋升了内门弟子,狼牙峰的峰主这么闲的吗?
他摇摇晃晃的丢下一袋灵石,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江杨望着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外门弟子的死活宗门是不管的,但是内门弟子之间的斗争都是有着宗法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