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冉瞟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想干嘛,急忙叮嘱,“你还得再躺个一盏茶的时间方可穿衣,今夜不能再沐浴,注意保暖,避免背部受寒,避免剧烈运动和劳累,防止出汗过多影响针孔恢复。”
看着她那认真严肃的样子,听着她一句句耐心地叮嘱,看上去就像个有经验的老大夫,他的眉头拧了拧。
她收拾好药箱,转身欲走,突然又停了下来,从床榻上扯过一张丝绸毯子轻轻给他盖上。
看着沈伊冉走出去的背影,男人不满地嘀咕,还算这女人有点良心,他现在这样子,要是被林北那小子看到,都不知道要笑上多少年。想到自己处在尴尬的境地,他长叹一声,为了活下去他可谓是颜面尽失啊!
看到门从里面被打开,芸儿和林北立马跑了过来。“世子妃,您给主子诊治好了吗?”
“嗯,你进去照顾他吧,注意事项我已叮嘱过,之前的药方要继续给他服用。”
“好的,世子妃。”林北道谢后,转身朝屋内走去。
“小姐,把药箱给奴婢吧!”芸儿伸手接过药箱。
就着月色和灯笼的光,主仆二人朝偏院走去。夜色如墨,浸染了画溪苑,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银辉,却驱不散这院子里弥漫的孤寂。
任景之中毒医治无望后,情绪暴怒,加之毒性发作时无法控制,他不想让自己不堪的一面示人,便遣散院内的所有下人,林北、林南在府门口跪三天才被留了下来,最后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主从三人。
画溪院是任景之平乱边关有功,皇上赏赐宅子,之前是个独立的院子,后来任丞相思及儿子的病情和感受,把紧挨着墙拆掉,大门也封上,此后,画溪苑与丞相府共用一个门口。
偌大的画溪苑,厢房众多,因长期无人打理,除了主院,其它地方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曾经精美的雕花窗棂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曾经或许有人在此品茶对弈,如今却只剩一片死寂。
在这秋风瑟瑟的夜晚,沈伊冉不免对画溪苑的落没生出一丝悲凉来,她竟有重振画溪苑的冲动,但很快,她又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等站稳脚跟再说吧!
回到房内,沈伊冉开始摆烂,直接把自己扔到床榻上。芸儿把药箱放在她的床榻边,“小姐,奴婢伺候你就寝。”说着准备帮她脱下外裳。
“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以前在乡下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沈伊冉真的是不习惯让人伺候,因为在现代这样被人伺候的基本都是病患,她一个大活人,还有自理能力,唯一让她烦恼的就是挽发髻,所以这活还得给芸儿那丫头留着。
沈伊冉躺在床榻上,百般无聊的她盯着房梁数着上面的雕花纹路,这个时间段,在现代也就十来点,除了上学的那些小学生,谁会睡那么早,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她正寻思着有什么好玩的,有了,她意念一动,那把雕刻着叶子的匕首立马出现在她手上,她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