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因为门户之见，武林塘修行界关于法无定法，关键存乎一心是有共识的。不然炼尸，炼鬼，炼血……等常人觉得听上去歪门邪道的修行者也不能开宗立派，公开招收子弟，像七大派中就有一派“煞生都”，专研亡灵鬼道功法，之前想跟着鬼蜘蛛混入若水宫的血河鬼姥原本就是煞生都血煞坛的先天，处心积虑偷取派中经典《血魂经》叛教而出，练成十八道血影，真身不知躲在哪里，煞生都几次三番要清理门户都无功而返。

若水宫本身对于佛门功法也并不排斥，甘霖殿就是许公子糅合了上古五帝流传下的黄岐药学、道门丹方医术、佛门普度法门所创立，甘霖殿施法基础——甘露水的原理乃是借鉴自佛门“三乘”之一——“小乘声闻”经典《阿含经》中的“慈光悲声”。

杨禹余对佛门功法没好感纯粹是因为雷云寺，经过餐霞云昇之上抢夺关去蠹一事，杨禹余心中对雷云寺印象极差，连带对佛门也亲近不起来。再加上水月观音咒实在是太难懂，搞得杨禹余都有些怀疑起来，开始反思观音咒的来历。

杨禹余闲暇时去殿中藏书室查过很多关于若水宫的历史，观音殿、观音壁、观音咒一个字没见着，倒是在与李震、陆斌的闲聊中得到白仙子与观音二字的联系。据陆斌说白仙子初到武林塘，行善积德，在尘世留下不少仙踪，常人看她庄严宝相心怀慈悲，一袭白衣救苦救难，以讹传讹把白仙子称作“白衣观音”；李震说他家渔港也流传白仙子脚踩一张莲叶渡湖，去破秦仙子布下的剎阵，形象倒是和“一叶观音”相符。

杨禹余就此事旁敲侧击请教过石鸣，石鸣不以为然，介绍得更详细，专门提到若水宫、雷云寺两派交恶后，雷云寺以此攻歼，指责白仙子装神弄鬼，冒充菩萨收买人心玷污佛法，让杨禹余更是觉得齿冷。

几番探寻，杨禹余祛除了对于观音壁怀疑，也祛除了对于观音咒的敬畏，当他带着平常心再去看水月观音相传法的时候，忽然发现只要看清传法同时观音相演示时的灵光波动，水月观音咒就领会了七七八八，再反推和咒法对照，居然懂了八九不离十。

杨禹余按照自己的领悟，修炼水月观音咒一举成功，识海中的乳化不再如水中丝絮一般，东一点西一点杂乱无章，而是重新均匀分布，融进识海，看上去没有变化，内里愈发通透。

杨禹余回头再看水月观音咒，有三成都是废话，全是要修练者研习佛法；杨禹余心念一动，将自己体会有用的七成心得用灵识写在了若玉牌上，准备多练习几个观音相后对比整理一下，看看佛法到底是不是必须。

直到现在，杨禹余才理解为何只有灵识修成才能修习三十三观音咒。观音咒是通过观音相在识海传法，灵识不成无法内视自身，根本看不到，谈何修习。

等到杨禹余修成水月观音咒离殿内小比已不足一月，隔壁修士陆斌、李震已经着手准备寒冰箭、凌冰甲、凝冰结之外，三九小寒诀中其他的法术，而目前每个修士所能掌握的最高术法不到殿内小试绝不展露，算是修士间公开的秘密。

杨禹余也开始思虑起自己要再准备几门法术，按照玄冰殿殿内小试的规则，能用的功法只限定三九小寒诀。水月观音咒确实不符合，不过杨禹余只用此咒壮大灵识，反正要用也只是用来破去潜影幻形等高阶术法，殿内小试绝对没有初阶修士能施展，不担心被人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