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就却胡乱将小鹿脏器吞下,抬起头来,对李秋颖笑道:“李兄弟,好吃的很,咱们一起吃吧。”
稽粥怒道:“将这个疯子抓起来。”
丘就却忽然仰天怒吼,喊道:“你这个匈奴恶霸,你们在草原中烧杀抢劫,无恶不作,我今天就要拿你向佛祖祭祀。”
他捡起树干,腾腾腾朝稽粥冲了过来,孤竹拦在稽粥身前,一掌击出,正中丘就却胸口,丘就却哇地一声,鲜血狂喷,双手脱力,树干落地,但他顷刻间又恢复力气,如同野兽般在地上爬行前进,孤竹神情惊怒,喝道:“当乃公不会杀人么?”抽出长剑,朝丘就却脑袋刺去。
只听当的一声,孤竹这一剑被人挡开,他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彘出手。他正想发问,彘忽然伸手在丘就却百会穴上一拍,丘就却脑袋一抬,也不知从何处生出力道,在原地翻了个身,仰天躺倒,彘趁势在他下颚处一顶,丘就却立时闭气昏厥。
孤竹问:“彘少侠,这是?”
彘说道:“还有谁被鬣狗的牙齿咬过。”
孤竹立时明白过来,问:“鬣狗的牙齿有毒么?可是疯犬病么?”但疯犬病人畏水畏风,瞧症状又有些不像。
彘点点头,说道:“他刚刚发疯之时,眼神、表情、动作、习惯,都像极了那些鬣狗。连下颚的弱点也一模一样。先前发疯的伊尔干,他的模样也是这般,只怕他也被鬣狗咬伤过。”
孤竹朝众人望去,见众人纷纷摇头,沉吟片刻,说道:“咱们将丘就却兄弟绑在这里,免得他胡乱伤人。”
李秋颖突然说:“不行!”
她跳了起来,神情憔悴,惶恐至极,说道:“这山谷如此危险,丘就却他一个人在这儿,万一有什么野兽作恶,他…”
小鸟师兄劝道:“李少侠,这山谷十分平和,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凶猛野兽,如若不然,那小鹿又怎么会半点不怕人。”
李秋颖说道:“那我和他一起留下来。”她神情坚定,浑身激动的发颤,仿佛被丘就却身上的疯病传染了一般。
孤竹缓缓说道:“李少侠,若丘就却兄弟真的染上了疯犬病,那真是神医都没法救他,你就算再用心十倍,也不过是目送他渐渐不成人形,终究难逃一死。”
李秋颖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她轻声说道:“那我最多与他同生共死罢了。”
彘叹了口气,想:这女人执着起来当真是不可理喻,就算有再大的道理也说服不了她。情之为物,当真令人沦落丧志,枉费她一身武功,天赋卓绝,唉,真是可惜可叹。
此时她模样凄然,举止温柔,神情楚楚可怜,众人心中一惊,也都瞧出她其实乃是女子,而且容貌颇美。但此时气氛紧张,也顾不得多问,孤竹微微犹豫,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李…李少侠将手中的地图交给大伙儿,你若不想继续前行,大伙儿可得靠这张地图活命。”
李秋颖目光决绝的望着众人,竟露出憎恨之意,她朗声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无情无义,我怎会把这地图交给你们?这地图本就是大月氏的东西,你们想要抢夺,却是万万不能。”
孤竹脸色一沉,说道:“事关重大,得罪莫怪”遂腾空而起,顷刻间来到李秋颖身旁,一招“摘星轮月”,手掌在空中一转,朝李秋颖背心袭去。
李秋颖咬紧牙关,一招“仙人指路”,长剑直取孤竹面门,孤竹闪过数招,身形晃动,不停寻找李秋颖招式破绽,他自高身份,加之顾虑腰间伤势,出手间颇留有余地,而李秋颖却豁出全力,全不留情,招式猛恶迅捷之至,两人见招拆招,一时僵持不下。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八十招,孤竹见李秋颖出手颇为无礼,心中怒气渐盛,想道:老夫手下留情,你当老夫当真奈何不了你么把心一横,忍住伤痛,呼的一声,全力使出“小鸟不叫掌”,掌力呼啸而来。
李秋颖惊呼一声,长剑在掌风上一挡,回身躲闪,却慢了少许。她连忙出掌抵挡,只听一声巨响,她胸口气血翻涌,眼前金光乱冒,在地上滚了滚,勉强站起,身子摇晃,嘴角鲜血缓缓流下。
孤竹说道:“李少侠,你挨了我一掌,此时受伤不轻,若不想再吃苦头,便把地图交出来吧。”
李秋颖颇为执拗,摇了摇头,急退几步,来到湖畔,冷冷说道:“你们若再苦苦相逼,我把这地图抛进水里,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