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见他眼神中满含猜忌,慌乱起来,脑中顿时一片混乱,只是想:是了,这老道赶来的时候,只怕我依然昏迷未醒。那两道马蹄印,也许是我的马儿与李大哥的坐骑留下来的,这老狗好生敏锐,这也能猜想得到。
李秋颖闻言也是一惊,随即想到:没错正是彘兄弟将咱们引入这山谷中的那蜃象如此逼真,与周遭山岩毫无区别,他怎能轻易看破若是他误打误撞,那也委实太过凑巧了。
孤竹站了起来,走到彘身前一丈远的地方,伸出手掌,对彘说道:“两位军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引我们来此,到底有何目的。”
李婴连连摇手,胡乱喊道:“你这老狗,含血喷人,咱们若有这么大本事,怎么会随你们被困在山谷里。”
孤竹笑道:“咱们双方各有损伤,唯独你们三人却并无折损。你们这招坐山观虎斗的计策,当真阴狠毒辣。”
彘也急了,嚷道:“我们若有恶意,我又何必返回去救你们。”
孤竹说道:“咱们当时虽然受到围困,但老夫若是执意突围,未必不能办到。加上这位李公子剑术了得,咱们双方联手,有极大的把握能由此脱困。你之所以返回,便是想观看战局,随机应变。”
彘与李婴张口结舌,想要辩解,但彘脑子浑浊一片,李婴本也弄不清彘的举动,刹那间两人愣在当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孤竹深深呼吸,说道:“在下深怕两位对三皇子不利,想请两位将自己个儿绑起来,待咱们找到宝藏之后,若大伙儿平安无事,在下自然会替两位松绑。”
彘与李婴后退几步,露出气愤的表情,彘想:这老道武功太高,正面与他对敌,我可毫无把握。
突然间,他见到一条黑色的影子,如墨水般从山上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水池。水池中搅拌冒泡,片刻之后,升起一个人影。
他心道:是“残云?”
他来做什么?
“残云”悄悄来到他身边,在他耳畔说道:“将我所说的话告诉他们,应当可以蒙混过关。”
彘不动声色的朝两旁张望,只见李秋颖面色迟疑,举棋不定,而孤竹杀气腾腾,目光森严,但谁也没发现“残云”的到来。
他长叹一声,说道:“不错,我确实曾经来到这仙山之中。”
众人一听,忍不住纷纷发出惊呼声。李秋颖问:“彘兄弟,你为何引我们来此。”
彘愤愤的说:“我们三人跟随着商队来到塞北,谁知遇到那群凶狠的匈奴人,杀光了我们所有同伴,又一路追着我们三人。我让李大哥先跑,想要独自一人想要引开这些匈奴禽兽,谁知马儿一脚踩空,把我掀翻在地,我脑袋砸中地面,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些匈奴人就已经全数死了。”
孤竹冷笑一声,说道:“休得胡言?定是你伏下帮手,将那些士兵引入埋伏,尽数屠戮。”
彘说道:“我若有这等手段,你们这些人又如何还能如此与我说话。”
孤竹一时答不上来,心想:对呀,那些死去的士兵当中,并无敌人的尸首,下手之人又狠又准,绝非易与之辈。这小子若真有这等强援,只怕早就将咱们全数捉起来了。
彘又道:“我和李大哥他们汇合之后,我记得几年前曾经随商队来过此处,误打误撞,进入过这隐秘的峡谷,于是想引着他们来此休憩。谁知突然遇到你们追赶。我一时慌乱,冲入这山壁之内,不曾想你们也一同跟了进来。我若想引你们进入圈套,绝不会用这等愚笨的法子。”
李秋颖仔细想想当时情况,知道彘所言非虚,他冲的极快,若非自己坐骑神骏,万万跟不上他。于是柔声说道:“孤竹师傅,只怕你错怪了彘兄弟。咱们深陷这山谷中,更应当团结起来,拧成一股劲儿,不可互相猜疑。”
孤竹盯着彘,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彘心思,彘心底惴惴不安,眼神飘忽不定,索性垂下脑袋。孤竹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回稽粥身边。
便在这时,只听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哀叹,那声音宛若战鼓擂响,宛若吹起军号,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一片。
彘身躯震动,抬起头来,将扶苏抱了起来,大声说:“大伙儿莫要乱动,这是山谷中的怪物。”
扶苏惊呼:“怪物是那些鬣狗么?”
彘小声道:“这怪物不会吃人,但若是大伙儿惹怒了他,恐怕咱们全数要丧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