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说是自己教的不好,将罪名一股脑推在徒弟身上,暗指他资质平庸,枉费自己这么一代宗师的教诲,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小鸟师兄哭笑不得,只能闭嘴不语。
李秋颖有些吃惊,想:听他口气,这孤竹居然比师父还厉害,我若全力与他相斗,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个五十招呢。
彘抖了一会儿,骤然凝住,从行囊中取出一件短衫穿上,对李秋颖拱手说道:“李兄弟内力不俗,在下感恩戴德。”
李秋颖微笑着说:“咱们彼此彼此,若不是彘兄弟你舍命相救,我哪儿还有命能帮你呢!”
她在怀中摸索一阵,取出那幅地图,仔细查看一番,又往周围对照许久,说道:“地图上说,沿着这湖泊往北走去,穿过迷宫般的山谷,便能达到那西王母的仙山。”
稽粥忽然说道:“李兄弟,我有一句话,你姑且听着,答不答应,自也由你定夺。”
李秋颖眉头一扬,遥望着稽粥,那稽粥目光与她一碰,脸上泛起红晕,但依旧大声说道:“你也见到身后那山谷中的鬣狗有多么凶暴,也不知这前方山谷深处更有何等可怖的妖魔鬼怪在等着咱们,若是只凭你们这些人?恐怕…恐怕捱不到这迷宫的尽处。”
李秋颖明白过来,说道:“你是要与咱们同行么?”
稽粥点头说道:“我们此次前来,乃是寻找一本名为“性命双修万神圭旨”的秘籍,其余宝物,本皇子一概不放在眼里。咱们尽弃前嫌,齐心协力,互相照看,等找到宝藏之后,我发誓绝不会打其余宝物的主意。”
彘听到这拗口的名字,眼中一片迷糊,脑中似乎有某个念头在翻滚折腾,若隐若现,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李秋颖朝丘就却那儿望去,问:“丘就却兄弟,你觉得呢!”
丘就却昂首说道:“一切自有佛祖旨意,若佛祖让你们活着取到迷宫宝藏,那我也无话可说。”
彘暗暗好笑,心想:这佛祖把你害得够呛,你偏偏还这般笃信,这宗教的功夫,当真令人佩服。
李秋颖又朝彘他们瞧瞧,李婴咳嗽一声,说道:“那劳烦三皇子与你们手下一同发誓,除了那本秘籍之外,其余宝物一概不碰。”
稽粥,斩钉截铁的以冒顿单于的名义发誓,两位匈奴士兵也坚定的大声念了几句匈奴话。孤竹与小鸟表情有些勉强,但依旧闷闷不乐的以师祖的名头小声起誓。
李婴冲李秋颖点点头,李秋颖说道:“那咱们一言为定。”
当下众人在湖畔修养,将水壶灌满之后,趁着天色已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湖泊,朝北方峥嵘曲折的山谷走去。
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草地至此终结,前方道路坎坷,两旁山峡高耸,一株株杉树柏树矗立在山坡之上,四处不时传来野兽吼叫之声。
扶苏声音发抖,对彘说:“彘,咱们还不如待在那湖畔边上呢。”
彘笑道:“阿苏,那湖畔虽然安逸,却不过是咱们途中的歇脚之处罢了。咱们此行肩负重担,前路难如登天,若是贪图安稳,不思进取,那可大大的不妥。咱们虽然贸然深入险地,处境看似不妙,但正所谓不破不立,运极而化,阴阳相兴,福祸相依。”
李婴肃然起敬,笑道:“彘,真想不到你满口之乎者也,只怕是一位养马大才吧。”
彘颇为得意,脑袋抬得都快与脖子垂直了,他朗声说道:“那是自然,在下虽然身处与“闾左”,但却有那“百里奚”之志,于这治国,律法也颇有一番钻研。”
扶苏哈哈大笑,说道:“彘,文能提笔定乾坤,武能上马平天下,真是我大秦…”李婴反应奇速,立马伸手遮住扶苏嘴巴,神情紧张的要命。好在匈奴人那边也正在闲聊,看似并未听见。
李婴哀声求饶道:“两位祖宗,你们可长点心吧。我老李算的鲁莽了,可与二位相比,真是心细的像姑娘家啦。”
扶苏吐吐舌头,一脸歉然,彘却毫无悔过之情,反而抬头挺胸,瞧模样可张扬的要命。
李婴长叹一声,只觉得头大如斗,望望前方隐秘的山谷,心中着实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