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郸山常年云雾环绕,只有在暴雨天,尤其是雷鸣电闪的时候,人们才能看到山顶的梗郸殿。
殿有鬼,会勾心魄。
村里大人说进去的人都尸骨无存了,进不得!
笛村十年间失踪了17个人,都认为是梗郸山作祟。
张婉透过山间的云雾眺望,山顶的黑云乌央央聚集,正酝酿风雨,蓄势待发。
而她抬头看着自己上方的天空,却是晴朗一片,两幅风景鲜明对比,着实诡异!
“瞎婉!你看什么呢!”
“赶紧干活!”
江婶大吼,满脸的不悦,还等着草篓收作物呢!
张婉回过神来,不语,继续编手里的活。
没错瞎婉就是在叫她,一个月前,她从现代穿过来,在这穷乡僻难的山村疙瘩居无定所,原主是有父有母的,但听说是逃荒来的,路上爹娘都下落不明,她自己也瞎了一只眼睛。
具体怎么瞎的没人清楚,她也记不清。只知她醒来时候左眼就缠着绷带,身上脏兮兮的,都是细细满满的小伤口,凭着原主记忆她能编一手小玩意,竹篮、草鞋、草帽、靠着这门手艺勉强换点吃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左眼是否看得见,因为自从她穿来,发现这地方荒凉贫瘠,农作物少得可怜,可以说食不果腹,寝不安席,每天她能有口吃食就满足了!也顾不上这副身体是否残缺,她只能尽量做到别再残缺。
日夜天为被,地为席,雨季要想着找地方过夜,其中辛酸只汇成一个词:一言难尽!
这天下没有比她更狼狈的穿越者了!别提什么改变世界!先给她口吃的!
好在原主皮糙肉厚,流浪惯了,身体结实,不至于拖着瞎眼病死在这。
别人穿越不是嫔妃就是王妃,她是个穷山僻壤的死丫头!
“这雨怕是要下整宿。”
“那荷塘岂不是又要淹塘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从旁路过两位村民,打断了正在任劳任怨的张婉。
“刚刚种下的枇杷树,又活不成了!唉!”
听着他俩的对话,张婉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江婶,您看看。”
一双满是细痕的手捧着竹编的背篓递到江大娘面前。
“还别说,这瞎婉虽然是个半瞎子!手倒是巧得很!”
其中一村民看着编好的竹筐,不禁赞叹道,声音虽小,但大家都能听得清楚。
江大娘拿过看了看,点了点头,从旁拿出了两张白皮煎饼。
“这是你的,拿上就赶紧走吧!”像是怕沾上什么晦气东西,江大娘眉头皱得死死的。
张婉的手在身上蹭了蹭,接过其中一张煎饼,小心放在怀里:“谢谢江婶!”
“快走快走!身上臭死了!”
张婉习惯了她们的眼光,穷乡僻壤出刁民,她们是真打,就算对方流浪很可怜了,但是怕抢粮食所以这些大娘大婶手劲都练得贼大!
张婉就被打过,她长记性了,就是玩笑也开不得,她讲的那些太先进的话在她们看来全是“疯言疯语”,以至于她之后再说些什么别人都会拿扫帚赶她走开,把她当个傻子,当成异类。
她得在下雨前赶到山下的瓦屋,淋雨不打紧,雨势太大她会看不清下山的路,接过面饼张婉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大娘把背篓看了又看,好奇她究竟用什么手法把这些交错的竹条弄得结实又好看的?
“江大娘,若不是那瞎婉不晓,她这手艺在市集,你怕是十张饼子都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