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异乎寻常的速度冲上四楼,刘觉民一眼看到了蹲在门口发抖的许晨。
“别害怕,我来了。”
听到脚步抬起头,许晨婆娑的泪眼看得刘觉民心里一疼,还来不及说什么,小丫头“哇”的哭了出来,纵身扑进他的怀抱,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背上肩上。
“都多半天了你怎么才来?我投诉你出警不及时!”
刘觉民无语:大姐,你家被盗了,你给我个人打电话那不叫报警,那叫摇人;再有了,现在是五点半晚高峰,马路上堵得跟大便干燥似的,我们是闯了俩红灯才赶到的;心情能理解,但咱能讲点儿理吗?
以上内容完全出自刘觉民脑补,半个字也没说出口,他嘴里说的是:“对不起我来晚了,别生气、别哭,这不是来了吗?你看情况没那么次,起码家具都还给你留着呢。”
许晨瘦小的身子在刘觉民怀里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仍在心有余悸,还是被对方的不着调气乐了。
“你个倒霉人,我都丢东西了你还有心思贫气?”
“不好意思怨我了,我这就干正事儿行吗?苏晓,赶紧的勘察现场!”
没动静。
刘觉民回头:“苏晓你干嘛呢?”
苏晓这会儿嗓子眼里直冒酸水:被灌一嘴狗粮我咬牙忍了,把狗骗进来杀忒不地道了点吧?当着刚收的徒弟面儿来这出合适吗?还有个当师傅的样儿吗?
苏晓嘟着嘴拎起工具箱:“师傅你把我师娘陪好了吧,我干活儿去了。”
师娘?
许晨闻言,本来就大的眼睛顿时瞪得几乎存不住眼珠子,恶狠狠问道:“他管谁叫师娘呢?”
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觉民极罕见的有点磕巴:“那个嘛…我呀,刚收个徒弟,第一次办案子,我是为了…为了…为了激发一下他的工作积极性,所以就编个瞎话…”
“哦,激发积极性是吗?编瞎话是吗?”
许晨笑得特灿烂,手上也特刁钻,两根青葱玉指的尖指甲夹住刘觉民上臂内侧的嫩肉,使劲掐。
刘觉民疼得五官扭曲,怕苏晓听见又不敢惨叫,只好咬紧牙关强忍,同时用眼神求饶。
“还敢满嘴跑火车吗?”
“不敢…不…呦呦呦你快撒手,疼死了!”
苏晓过来了:“师傅,我师娘这屋门锁没有被外力破坏的痕迹,门窗完好,可以排除拧门撬锁…”
“哎呀…苏晓,工作时间称报案人!”
“哦,报案人,也就是我师娘房内没有提取到明显足迹…”
“哎——你嘴里哪儿那么多零碎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苏晓有意无意就会溜出师娘俩字,现场还没勘察一半,刘觉民两条胳膊全紫了。
偷眼看见刘觉民钻空子跑进楼道拼命呼噜胳膊,苏晓冲着墙角悄悄嘀咕。
“叫你刺激单身狗,还师傅呢,该!”
使坏之余,苏晓本职工作相当精细,等到终于勘察完毕,他起身望向刘觉民,师徒俩目光对视,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师傅,我觉得还是暂时别让我师…”
话说一半,苏晓被刘觉民的死亡凝视吓了一哆嗦,紧急改口:“别让我晨姐自己住这儿了。”
这半天你小子总算说了一句让人爱听的话,刘觉民笑容顿生,满意的点头:“行,你想得挺周全,我看…”
“我回公司宿舍住。”
许晨甩下这句话,背起包绷着脸噔噔噔下楼去了。
刘觉民扭头看看苏晓,耸肩表示无奈,苏晓走到他面前,吞吞吐吐:“师傅,我觉得…你吧…”
“有嘛话说!”
刘觉民这个气呀,心说你这臭嘴坑了我俩多小时,这会儿话又值钱了?
“我觉得你应该稍微控制一下表情,不怨晨姐跑回公司,看了你刚才的模样儿我也得跑。”
“我刚才嘛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