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娃儿呀,回来了呀,今儿啷个那求晚喽,咋个,谈女朋友了塞?”大爷用方言打趣说着。
“哪点哦,事情多了点,所以晚些,路上又堵车,我走回来的,倒是大爷您,天天枸杞开水喝得安逸得很嘛。”
“咦,你个小娃娃还会调侃我啊。”
“那不是您先调侃我的嘛,我这算活跃气氛,我没谈啥子女朋友,人太挫了,不得女娃儿瞧顺眼,我听到起你家有个孙女和我差不多大,要不,嘿嘿,你看如何哎!”黄淮贱兮兮的笑着打趣。
鬼扯,这个哪点是我这个老头子说得算嘞哦,你们小年轻要是认得到起,看得对眼,觉得对方都不错,我随便你们,算是缘分嘛。大爷一本正经回答,不时抿着保温杯里的热水。
黄淮笑笑,也没继续打趣,唠了一小会儿和大爷告别转身走进黑漆漆的小区。
爬了几个台阶,穿过窄窄的巷子,又是爬坡又是上坎的,纵使黄淮体格儿还不错,也有些气喘。八单元,拉开掉了漆的大铁门,楼道的感应灯应声响起,黄淮一鼓作气爬上了三楼,外套左右口袋都摸了摸,最后搁裤子口袋里找到了钥匙。咔嚓一声,房门打开,黄淮顺手开了灯。
只见眼前是一间一厅两室的屋子,配置还算不错,收拾得很干净,小沙发上没有什么杂物,地砖白净如雪,都可映射出黄淮的样子,眉目清明,鼻梁微翘,皮肤白净,唯一不足便是两腮上格外醒目的几颗痘,一身白衣和牧云笙形成鲜明对比,灯光映射下,显得更加的白了。
也算得晚了,黄淮也没准备点什么外卖,之前顺道买的阿婆的手抓饼份量很足,所以也不是很饿,他在厨房柜子里随便拿了一桶泡面,烧了壶热水泡好,也就将就对付了一口,他不是什么不会做饭的人,相反,他的厨艺还算不错,也如此,阿牧隔空儿便会来蹭吃蹭喝,只是今天也挺累,他也没什么心情去做什么饭了,不然剩下了还难处理。
叮铃铃的,手机响起,是妈妈打的微信视频,黄淮没有犹豫,即刻挂断,回了条消息说自己有事不太方便视频,给母亲回了个语音电话。
依旧是老样子,母亲还是如从前一般关心着他,总问他天气如何,冷不冷,一个人有没有好好做饭吃,多年了始终没有变过,只是那句小淮似乎不似从前那般叫的有力了。黄淮耐心一一回答着母亲的话,还哄着说一定马上给他们带个儿媳见见,让爷爷奶奶看看孙媳,母亲也总配合,笑着说好,说了些时候,结束了通话,今天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了些莫名的情绪,伤感?落寞?不知了,反正很复杂。
洗了个澡,吹干湿漉漉的头发,黄淮躺在床上,静静的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只是今天不同的是,他又开始想一些事情,他想毕业后的这两年,自己是不是也该为以后做点什么准备,去做做什么事,不然等以后没了年轻的冲劲儿,他真的怕自己更会随遇而安,摆烂躺尸。一幕幕在脑海里飞快转着,他想到卖饼的阿婆纵使生意不好,每天也依旧出摊煎饼,风雨无阻,送水的工人今天总为了今天多送了几个单元笑得合不拢嘴,大爷纵使老了依旧还当着保安,办公室里人影来往,抱着文件跑这跑那,修改了一次又一次。自己呢,是真的是太闲了,还是压根儿没遭遇生活的毒打,太顺风了?
就这般想着,也不知几时起,眼睛累了,窗外的路灯累了,风也累了,不吹了,世界安安静静的时候,都一起沉静于梦中,等待又一天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