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看到张娴的那一刻，张娴也看向了他。

李泽一愣，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后者却自顾地看手机去了，把他那只手尴尬地晾在空中。

李泽咧嘴一笑，有些讪讪。

“阿泽。”

“小也姐。”

郑也穿着牛仔背带裤和卫衣，戴着黑框眼镜，脑后扎了一根粗大的麻花辫，总体没什么变化，只是人显得更精神了些。

“伤好些没？”郑也看着他打着石膏的左手关心道。

“医生说要差不多两三个月。现在一个月不到，我感觉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遵医嘱哦。”

“我晓得的。我看是张娴送你来的？小也姐还是挺有牌面的嘛。”

郑也捂嘴笑道：“哪有！今天来了个任务，但已经跟你约好了，就想请半天假。娴姐非要来送我，我也没办法。”

官方灵能者基本全年无休，国假和双休只是摆设，手机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李泽算是知道张娴没给自己好脸色的原因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既然有任务那就赶紧去吧”之类扫兴的话，反而有些感动。原本他还觉得郑也是个傻大姐，原来也有着细腻的一面。

既然如此，李泽也没打算浪费时间。

“小也姐，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件事的？”尽管是在包间内，私密性有保障，但他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字。

郑也喝了几口冰西瓜汁，拉上窗帘，然后绕到李泽这边的座位挨着他坐下。

“你看。”她伸出手。

李泽盯着她的手看，心道：“啥玩意？手纹？莫不成是算出来的？”

几秒钟之后，一个翠绿欲滴的东西从郑也的袖口钻了出来，吓了李泽一跳，看到是蛇才放下心来。

不就是蛇嘛？村里逮过、炖过，水桶粗的还杀过一条。

可这明显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否则郑也不会这么神经兮兮的。

“这是什么蛇？”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种类，俩月前和爸妈去神农架旅游时捡到的它，我给它起名叫小绿。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就跟我说很害怕你，准确地说是你身上有什么让它很害怕。后来我们见面见得多了，他好像没那么害怕了。直到那天晚上，那个吼声之后，它好像觉醒了部分记忆，一直跟我说龙龙龙的，然后我就猜是你，它也知道它终于怕什么了。”郑也眼睛明亮地看着他说：“你身上有龙威。”

李泽终于明白了，难怪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小也姐就知道自己也是异能者。难怪那天这么笃定地说我身上有龙，虽然理由不对，结果却是正确的。

李泽思考几秒钟，看着绿色小蛇暗忖道：“这么说来，这条小蛇至少是天生妖种，有上古血脉。”

天生妖种起步就是【精】级，灵智已开，成长性高，它的起点就已经是绝大多数妖类的终点了。也因此，远远不止一百万。

“你问问它，现在还能感觉到我身上的龙威吗？”

结果郑也还没说话，小绿就人性化地摇了摇头，这智商起码跟人类五六岁的小孩差不多了。

李泽便想，也许是自己灵识足够强大的原因，也许是脑子里那东西越来越能收敛气息的原因，总之这是一件好事，能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又一想，自己也算是见到好几次妖族了，它们为什么不受影响？难道它们更强大？不对，妖族更看重血统，而不是短期的实力，以前碰到的妖族的智慧明明远远不及眼前的小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也许，越是高级的妖族，越能感受到龙的威压，因为毋庸置疑，无论在上古神话还是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中，龙都是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离龙的层次越近，就越能体会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