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一）班的班级群被四个字刷屏了。

泽神牛掰。

哪怕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视频是苏敏发的。

这年头，生死大事永远能刺激人神经，尤其是发生在身边的事。

所以，救人一命的李泽，享受到了如同英雄般的注目礼。

但他因为工作的原因，且不热衷联络同学，把所有来电都静音，所有群都设置免打扰，安安心心挣钱。

还未下班，从医院回来的陈洋找到了李泽，把他提前拉走。

一个星期前，陈洋只是因为合作伙伴的原因，暂时接纳了李泽，一旦后者表现不如人意就准备踢走。

一个星期后，此时的陈洋只想重新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年轻人，并和他好好聊一聊。

烧烤摊。

陈洋连干三倍啤酒，李泽用果啤意思了下。

“小李啊，我得好好谢谢你，今天只有烧烤摊还开着，改天去吃顿大餐。”

李泽说：“其实我做的也不多，那时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洋摆摆手：“我这人只看结果，过程哪怕再努力再艰辛，结果不好也没用。你，就逆转了本来会铁定走向更坏局势的坏结果。我敬你！”

又干了三杯。

李泽看出来了，他这是有倾诉欲了，感谢的成分有一部分，主要还是倾诉欲，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把他拉过来。因为他俩根本不熟啊。可偏偏拉了个不熟的人来倾诉，可见想倾诉的内容与今天的事件有关。但刚才救护车在时不还好好的吗？也没说先给他提一嘴。

“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泽道。

陈洋一愣，苦笑，慢慢喝完一杯，说道：“刚才在医院，那人醒了。你知道他醒后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他说，我怎么还活着？”

李泽愣住了。

“原以为是意外，没想到是蓄谋，还是冲我来的。”陈洋又喝了一杯，眼前的烤串激不起他一点食欲。

“人心之恶，甚至能拿自己的命用作作恶的工具。”陈洋叹道。

李泽微微皱眉：“讹诈？不理解。就算他真的死在店里，他的家里应该也拿不到赔偿啊？”

“他买了保险。”

李泽明了，又问：“您说是冲您来的？”

“他需要旁观者，所以不能死在家里。我那里，是全县最合适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

一个娱乐场所出现人命官司，任何人想要再来此地娱乐，都要考虑下自己能不能乐得起来。消费者有了这层疑虑，这生意距离关门也不远了。

那人也许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出于苦闷想用酒精和喧嚣掩埋自己，然后酒劲上来了，一心想，这么好的地方，我怎么不去死呢？然后就定了计划激情自杀，可惜最后功亏一篑，被人给救了。

李泽听了心情复杂。

自己貌似救了个一心求死的人。

经常有新闻报道，警察救了轻生男女，不被感谢反被埋怨。

如今李泽算是体会了一把警察的感受，难以描述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