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仁慈,念及纪家功勋,愿功过相抵。但人言可畏,朝堂之上激辩不断,口诛笔伐之下,纪竹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纪家家主迫于压力,决定举家迁离京城。
这才使事态逐渐平息。
然而纪家一身傲骨,皆是不愿背负叛国之名。纪家主咬咬牙,当即又是请命,带着儿子远赴边疆,并立下誓言,战争不平,永不回京。
当时年纪尚轻的纪竹就这么被自家亲爹坑去了边疆,年少的二人被迫分离,时光荏苒,一去便是五年。
十三年的玩伴一朝分离,那场景也不算太过轰轰烈烈,要死要活。
甚至纪竹走时并没有通知明榆,她得知此事还是纪竹临走前顺走了她珍藏的一串水晶葡萄,并原地留下了一张丑陋的猪头画,配字:“略略略拜拜略略略!”
明榆气得当场画了一副更丑的猪头画送去了纪家,只是当时的纪家早已人去楼空,空留一座辉煌的宅邸等待着那不知多少年月后才能再见的主人。
而明榆见久久无人搭理她,便把猪头画往纪家大门上一贴,气呼呼得走了。
这幅猪头画在纪家大门上挂了整整两个月,才被得知真相的明榆在某个深更半夜狗狗祟祟地撕掉。
如今想起,那时离别的悲伤还不如撕画时的尴尬浓重。
如一口特制的苦酒,初尝时无色无味,只是每每孤身一人时,便常常回忆。这份思念经历时间的酿造,愈发浓厚,便也尝到了那暗藏的苦涩。
窗外的榆树,五年前被两人大闹弄断的枝条,历经五个春秋,如今早已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依旧春时郁郁葱葱,秋时叶落纷纷。
旧时风物仍然在,不知故人何时归。
边疆大胜的消息早在几日前便被传回京,明榆也从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年少封将,不日回京。
算算时间,若是快马加鞭,应该前几日便是到了,若是不紧不慢,此时也应当离京城不远。
多年来日思夜想的相见终于要到来,明榆心中除了雀跃,也不免有着一丝胆怯。
五年的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却足以物是人非。
而就在少女心中百味杂陈时,一声清亮的呼声及时打断了愈发沉闷的思绪。
“明榆!你那个青梅竹马回来了!”
“就在长乐街,李家和王家的小姐都去了,咱不能比她们慢!”
来人一袭齐胸红粉长裙,头上顶着两颗丸子头,都说粉色娇嫩,穿在她身上便是最完美的绿叶,展示着何为人比花娇。
“真的吗,他回来了?”
明榆原本趴伏在书案上,听此消息立刻便是站了起来。
娇花撇了撇嘴:“废话吗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