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眼望向声响来处,却见叶巡不知何时,竟已立在了演练台上。
“叶师弟好快的身手!这是修了雷法?”
“怎么可能?咱天师府雷法向来只有亲传高功才配修习,除非田师爷真给他开了小灶…”
在人头攒动的台下还能风驰电掣,单单这敏锐身手,便已让不少围观人等忍不住惊叹连连。
可旁侧的荣山,却咂摸出些不对劲来。
“刚刚他这般腾挪,好像并未动用真炁?”
运使真炁强化肉身的路数,在异人界中比比皆是,例如大名鼎鼎的横练,便是江湖上流传甚广,修习之人甚多的一大代表。
就算是这类路数,也需将真炁凝在体内不动,方能大幅提高肉体强度和行动能力,达成运功的效用。
可叶巡刚才的诸般行动,荣山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全程都是纯粹的体魄发力,绝无一丝真炁流转的征兆。
天师府上,虽也有这类打熬筋骨,磨炼性命的修行路数,可这条路子至苦至累,只能用年岁和血汗去熬,无半分取巧的捷径可走。
叶巡刚才那番体魄境界,换做旁人起码都得耗上三十年的苦功,才有几分到达的可能。
他一个堪堪二十来岁的半大娃子,哪来这等深厚的性命修为?
比起低头沉思的荣山,台下赵健面上可就精彩不少,青红白交相辉映,好似开了个彩灯铺子。
虽知晓眼前对手底蕴深不可测,但叶巡刚才的寥寥数语,已把他心中的怨火撩拨地又高出丈许。
“装腔作势,以为这等雕虫小技就能吓倒我?当真是笑话!”
只见赵健足下猛地发力,硬生生从人群中跃入演练台上,落地时身形却不自觉晃了一晃。
台下稍有眼力者皆是眉眼微颦,已然看出些许端倪。
“单看体魄性命,叶师弟竟隐隐压了赵师兄一筹?”
“可不好说,咱龙虎山上修行门路诸多,真斗起法来,谁又能断论输赢高低?”
见二人皆已就位,荣山微点下颌,当即重申了演练台上的规矩。
“既是切磋,当知下手轻重,不可戕害性命,亦不可妄下狠辣手段,致人伤残。”
“违者,府规处置,你们可明白?”
“弟子明白。”
叶巡话语中一如往常般淡然,望向对手的眼神也无半分情感波动。
赵健暗自呿了一声,颇有些不情愿的点头示意。
荣山圆眼微眯,但还是依照裁判规矩,右手高举,猛地往下一挥。
“开始!”
话音未落,赵健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几个踏步便欺近叶巡身前。
右手变掌为爪,直取叶巡胸口膻中大穴,气势凌厉无匹,引得台下诸人不禁侧目。
可叶巡身形未动,左手略微一抬,像是拂开眼前的蛛网一般,轻轻用手背迎上赵健攻势。
“啪!”
不着半分烟火气的微小动作,却轻易将那迅猛爪攻拂至旁侧,赵健劲力遭此一泄,不由得往旁侧踉跄数步,后背要害显露而出。
“什么?!”
他刚才还带着几分不忿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惧与不可思议。
对面那一掌看似轻飘,可真与之交锋,赵健只感觉像是被铜墙铁壁拍中,半边身子一时间都酥麻难耐。
此刻劲力去尽,空门大露的尴尬场面,那姓叶的如若痛下辣手,自己又该如何躲避了?
“啪!”
他正胡思乱想,突觉右手被巨劲把住,连带着稳下了险险将要摔倒的身形。
是谁?
赵健顺着右腕向上望去,却看见了叶巡那张满带关怀的微笑面庞。
“师兄怎饿的连路都不会走了?不如先去吃些早饭,再来好好切磋?”
他语气甚是温良,可在赵健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
赵健脸上神色肉眼可见地白转青红,右臂猛地将叶巡手掌甩开,往后连退数步,堪堪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