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蒙啊赵蒙,你不是很聪明么,竟然也能做出这种事情?你就不能先将局势稳定住,然后赶快派人通知我?”
柏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赵蒙,可以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确没想到在宴饮期间,樊於竟然敢公报私仇,对廿四什的这帮戍卒动手。
虽然廿四什的这些戍卒的确超过了宵禁时间、违反了军纪,但樊於应该上报给陆虞或者自己请示如何处理,而不是仗着自己是“不更”爵位还是塞尉短兵,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惩处廿四什的人,还用的是如此具有侮辱性质的方式!
这无疑是在打柏负的脸!
毕竟算起来,所有新征发的戍卒,都可以算是柏负的人。
其实柏负也早就看这日常飞扬跋扈、骄纵过盛的短兵老卒不爽了。
待在塞尉身边这么多年,塞尉的虚怀若谷、宠辱不惊倒是一点都没学进去,空长了这一身膂力。
但是赵蒙这一下子,当场就将与樊於的矛盾升级,并且还答应了与樊於的公开比斗,还立下了字据,那么这下子事情便再难有圜转余地,赵蒙和樊於的公开比斗势必成行。
好在二人约定在张骞离塞之后,倒是不会将此家丑外扬。
但关键在于,对面那可是樊於,是跟随司马防出生入死的老卒,硬生生靠着军功攒到了“不更”爵位,实力在鸡鹿塞绝对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赵蒙能赢得了?
反观赵蒙,倒是一脸宠辱不惊的样子,对着柏负答道:“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廿四什众人,本就因今日对战胡贼疲惫不堪,樊於歹毒用此狠招,若蒙当时稍有迟疑,我一众袍泽,必然毙命当场!”
“此事因我而起,樊於挟私报复,但戍卒何辜?故而蒙当时出此下策,还请柏候官责罚!”
“你这时候认错倒是快!怎不见你今日白天时分对本候官低声下气过?”
柏负看着赵蒙这个样子,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
赵蒙这小子,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不过赵蒙既然都已经找到自己这里,柏负还是诚心想要襄助一二,故而继续说道:“还是想想你和樊於公开比斗的事情吧,既然你答应下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许胜,不许败!”
“但是你的对手是樊於,此人多年跟随塞尉,无论是膂力还是兵刃在塞内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弓马也不弱,你认为有哪一个方面有把握完胜于他么?”
“候官刚才所言,蒙均略知一二,其中弓马蒙自认尚可,比力、比兵蒙也不弱于人,然蒙今日叨扰柏候官,自然是有事相求......”
“你不说我也知道,按照你与樊於所立字据,你二人比斗出题由塞尉、陆虞和我各出一题,你深夜来访,自然是想让我在出题之上偏颇与你,然否?”
“柏候官明鉴!”
柏负看着赵蒙明亮且狡黠的眼神,无奈地笑了一下。
不像陆虞爱财,柏负襄助赵蒙,是真正起了爱才之心。
不然就凭之前赵蒙狠狠摆了他一道,换成旁人,断不会帮助赵蒙。
“好吧,那我先听听你的意思。”
“法不传六耳,蒙有一想法,还请候官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