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十五年前,漠北都打到了洛京,你们为何不上战场与漠北人拼杀?”
萧翎歇斯底里怒吼,语气中满满都是对这些人的怨恨。
对大庆朝廷的怨恨。
“薛相,先帝六年连中六元,人人都说你有高祖时期魏相之风,可在本宫看来,你半点也不如魏相!”
“魏相曾力劝高祖取消和亲,他言:漠北狼子野心,和亲只能图一时的安稳,并不是长久之计。大庆现在空虚得连保护自己子民的能力都没有了吗,要靠一个女子和亲才能安稳?”
“而你十五年前是如何做的?力劝先帝和亲保大庆安宁!”
“大庆有那么多好儿郎,凭什么要牺牲本宫和亲漠北才能太平安和?”
“凭什么!”
这一句“凭什么”,几乎用尽萧翎全力大声嘶吼出来的。
这一句“凭什么”,也让自诩有魏相风骨的薛儒生羞愧难当。
薛儒生在看到萧翎身上满是鞭打伤痕时,更是忍不住掩面躲避萧翎的句句质问。
他,真的不如魏相?
薛儒生从开始读书科举那日起,就以魏相为榜样,以魏相为镜,势要做出一番帝相佳话。
萧翎势还不罢休,环视一圈,瞥见站在前面一言不发背对着她的兵部尚书。
她莲步轻踩过去,站在兵部尚书面前。
下一秒,萧翎强硬的扳过兵部尚书的肩膀。
兵部尚书一时不察,还真就随着萧翎力度转了身过来。
两眼对视。
萧翎身上没有穿外袍,面对她时,自然而已将她胸以上的伤痕看的清清楚楚。
一旁的吏部尚书好奇的瞥了一眼,也是怔住了。
吏部尚书曾经跟随恩师做过仵作。
观长公主右肩往下滑落一寸出,有一道又丑又大的疤痕,但看这伤痕,必是伤口很深。
整双手臂更是伤痕累累的样子,似乎是用刀割出来的伤痕,这定是下了狠心折磨的。
种种伤痕落在普通男人身上都可能守不住,更不要说是十五年前一个年仅十四岁的的女子。
吏部尚书心中沉重闭上眼,当年他是不赞成公主和亲的。
就如魏相对高祖所言,漠北狼子野心,送一个公主和亲,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唯有“打”,才是破局根本。
十五年前,大庆连失数座城池,在漠北还没打入洛京,朝中就已经先有人怯战了。
如果那个时候,先帝派镇国公带兵前去收复失地,便不会有和亲一事。
甚至连那失去的城池也会收复回来。
只是以薛相为首的臣子,全都跪在文华殿外,力求先帝送女和亲漠北。
“唉!”想到十五年那事,及七个失去的城池,吏部尚书就是心中叹息。
“叶大人,身为兵部尚书,十五年前,你为何也要力劝先帝和亲?”
萧翎步步逼向他,嘲讽道:“叶大人不觉得羞愧难当吗?”
“尔等不觉得羞愧难当吗?”再一次在萧翎的质问中响彻大殿。
十五年前和亲,是大庆皇室、朝廷乃至民间都是羞辱的存在。
但从没有一个人如萧翎这般再次质问出来。
众臣子羞愧难当的低下头,他们无法回答长公主这句话。
“本宫这一身伤都是为了大庆,大庆欠本宫永远都还不清,本宫不过是想要参与朝政罢了,你们一个个只会牺牲女人的有什么脸面来阻拦本宫!”
“秋日渐凉,殿下还是将衣服穿好。”一红衣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神色默然地将衣服搭在萧翎身上。
又恭敬地伺候她,将衣服穿好。
才转身对皇帝行礼,“陛下,臣请陛下恩准长公主入刑部,掌刑事,查案件,参与齐轩之父母被暗杀一案。”
众人听到谢徇一番话,颇为诧异。
谢徇不是一向独来独往,今日竟为长公主说了话。
且还替长公主穿了衣。
众人一时猜不透谢徇是什么想法,但他们中有些人在萧翎一声声逼问中也改变了看法。
长公主是女子,就算参与朝政进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想来是他们先前多虑了,长公主既能为大庆和亲,又怎会嚯嚯大庆呢?
在一个又一个赞同长公主萧翎参政后,皇帝看了一眼薛相。
见他没有话说,也就同意了。
“姑母为了大庆,受了不少苦,往后有什么却的想要的,都可与朕说。”
“什么都可以?”萧翎笑问。
皇帝点头,“自然,只要是姑母想要的,朕都会想尽办法拿来给姑母的,姑母是大庆长公主,于大庆有恩,姑母尽管在大庆活的肆意。”
皇帝这话也是明晃晃的在警告众人,不要将朝堂之事拿出去传播,谁敢欺负姑母,便是与他这个皇帝作对。
众臣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