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离是王雨婷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外班的人,在那个课间操,之感到内心一颤的不仅是少年,夏楚离与林凡实在太像了,可不知怎得夏楚离远没有林凡显得帅气。
王雨婷的腿是在那次意外中受伤的,每次看见那道疤,王雨婷就会想起林凡,她能掩住腿上的疤,但或许无法抚平心中的疤。
而夏楚离则不知道王雨婷有怎样的过去,他曾在一本书中看到:
如果将来有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等到十八岁生日之后再告诉她,因为过了十八岁就代表成年了,那时候的自己,才有资格对喜欢的女孩子表白。
他将此牢记在心里,虽然表现出了对王雨婷的好感,但从来没有向王雨婷吐露过心意,那是一颗种子,在日常点点滴滴的浇灌下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那些藏于时光缝隙里,课桌前、银杏叶中秘密穿行的时光,在慢慢变旧。活着的人永远比不过死去的人,不过当星星熠生辉时,只有生者才有资格去追逐。
沈芸妍知道夏楚离喜欢王雨婷,并不喜欢自己,但她不会放弃,不过也不会打扰。暗恋就像是一个哑巴遇到一个瞎子,哑巴的眼泪会代替他们表达,可瞎子看不到。
沈芸妍有一个狂热的追求者,几乎是所有课间他都会来找沈芸妍,那段时间花和零食总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沈芸妍的桌子上,没人说是谁送的,可人人都知道是谁送的。
沈芸妍不喜欢他,但很羡慕他的勇敢,她讨厌自己是个胆小鬼,但又只做个胆小鬼。杨云总借与夏楚离说话的理由来找沈芸妍,总想让沈芸妍接话茬,而沈芸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夏楚离身上。
高二的下学期,众人期盼的成人礼如期而至,今年的成人礼没有在食堂的二楼举行,那里装不下少年的意气风发,只有那架孤独的钢琴默默的躲在帷幕后面。
王雨婷已经好长时间没去弹它了,熟悉的琴声不再响起,随王雨婷的过去一起躲在了帷幕后。人声鼎沸中钢琴发出的悲歌很容易被掩盖,人们都匆匆向前走,没人会怪罪你不停下来。
在成人礼前,班主任和班长就让大家都找一张纸,写下自己未来的理想大学,可以把它装饰成任何形状,对啊,梦当然是不同形状的。
夏楚离将一张小小的纸折成了纸飞机,而王雨婷则将纸折成了千纸鹤。王雨婷路过夏楚离的旁边,看到了夏楚离的纸飞机,好奇的询问“为什么折成这样呢?”
“飞机飞的很快的,这样我很快就会实现梦想”夏楚离一副小孩子的样子,眼睛中仿佛有光。“那就祝你梦想成真吧!”王雨婷笑着说,回到坐位她小心的收起了刚叠的千纸鹤,那千纸鹤的比夏楚离的纸飞机大很多。
成人礼的时候,老师让按身高站队,夏楚离和王雨婷身高差不多,机缘巧合下竟然被分在同一排。大屏上播放着班主任的的寄语,两人肩并着肩,脸上挂着扬扬的笑意,一起跨过了状元门,将各自的梦想投进了一个罐子。
班主任说等毕业典礼的时候大家就来拿出罐子里的纸条,一个个梦想被装进一个不大不小的罐子里,每个人都想要从里面拿出星河璀璨。
不知不觉的就高三了,最后一届的运动会大家好像的更积极了,处处洋溢着欢笑。王雨婷和几个人组建了一只乐队,前一天都在忙着排练,夏楚离默默的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找着王雨婷的身影。
高三的晚自习不会因运动会而取消,王雨婷跑到了夏楚离的后桌,让他看老师有没有来,她则在研究第二天演出的谱子。“听着点啊,我被逮了有你好果子吃。”王雨婷略带抱怨的说。夏楚离只好四处观望,小声说“看着呢,姑奶奶。”
王雨婷戳了戳夏楚离的后背,“我都听到钥匙声了,你干什么吃的。”夏楚离竖直了耳朵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啊,你幻听了吧”。确实那一晚没有老师来查,只有彼此的叽叽喳喳。
下自习了,茫茫的夜色里,夏楚离痴痴的看着王雨婷收起谱子,突然一个声音将他唤回“明天的演出你一点要来哦。”夏楚离赶忙回答“一定一定。”王雨婷的头发在风中飘着,打在了夏楚离的脸上,夏楚离鬼使神差的又说了句“一定!”
第二天的早上,夏楚离一直在他们表演的场地旁站着,四五个小时过去了,他一直没有见到王雨婷,他很着急,心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急匆匆的跑去问了几个朋友才知道原来她们的表演在下午。
午觉起来,夏楚离便跑向了那里,果然看到了她们的乐队,王雨婷专心的弹着钢琴,夏楚离又在那痴痴的站了几个小时,从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到人声鼎沸,又到慢慢散场,等到她们收好所有设备散场,夏楚离仍站在那里。
王雨婷很高兴的跑向夏楚离,夏楚离说“不早说在下午,我等一早上了。”王雨婷嘟着嘴说“你没问,那怪谁。”不知怎么了,夏楚离看着王雨婷竟然流出了几滴眼泪。
王雨婷焦急的说“哎哎哎!我可没欺负你啊!怎么突然哭了。”夏楚离马上擦掉了泪水,笑着说“没事,没事,只是好久没听你弹钢琴了。”“我看你是皮痒痒。”说罢就去揪夏楚离的袖子。“你看,还说没欺负我”“废什么话,赶紧和我收东西。”言语间,恍恍惚惚的高中的最后一个运动会就过完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不久后,沈妈妈因为生意,从县上搬到了市里,沈芸妍也变成了走读生,可她妈妈没有时间去接她,她一直都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回家。
那年高三所有人都为了高考复习,刷题,晚自习下得非常晚,走读生也不例外,因为杨云家与沈芸妍家离得很近,杨云便兴冲冲地向沈芸妍说:“要不我俩一路呗,反正离得很近”
沈芸妍也没有拒绝,一个女生大晚上一个人走在路上确实不安全。一路上两人的话不多,可杨云很高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在她旁边,他也很满足了。每天两人在红绿灯旁的路口分别,没人知道每天杨云都会在这里,看到沈芸妍进家之后才慢悠悠地回家。
他在这里驻足,在这里目送她离开,皎洁的月光照在乌黑的长发上,织成了少年年少的欣喜。或许沈芸妍的身影也有一刻停留,可那只是她在敲门,而远处的杨云也在不停的敲着一扇永远敲不开的门。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一转眼,教室的墙上多了一沓高考的倒计时牌,时间以更直观的方式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