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在上清观干活的灾民、百姓都去了城外粥场喝粥。
只剩下素心领着和六个小道童在灶房生火煮饭。
走出偏房,冷风徐徐,却吹不走小师弟脸上的炽热。
他怎么也没想到,‘妖女害人’背后,起因竟是‘绿林贼人奸婬残害落难的妇人’!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辱骂他人,只看表面,险些成了匪类的帮凶。
尽管现在误会解除了,可每每想到这儿,他心中就一阵阵的自惭羞愧,道心难安。
“贤弟不必介怀。”
徐仪看他面红未消,很是欣慰,“正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耻者近乎勇。现在真相大白,该是一件开怀的事情。我是你,那种情况下也会误会。”
“你就拿此事当一次告诫就好。但也切记,有些妖邪最善花言巧语,你听他的反而被利用。一切还需明察秋毫。”
“兄长说的在理。”易仙点头记下,感觉自己和徐仪相比,有太多欠缺的地方,心中更为钦佩,笑道:“小弟字都难认全,哪里似哥哥这般学问第一,世事洞明!”
“小弟还要恭喜兄长儒术大进,养出浩然长风,儒道风骨!”
“对了哥哥,你说的‘明察秋毫’,可是儒术中一种神通?”
“听先师说,儒术做通后会领悟一种‘洞察世事’的神通,能看破世界一切细微的东西!你是人、是鬼、是神、是妖、是仙、什么心思,在此神通面前都难逃遁形。”
“莫非兄长已经达到!?”
“少拍马屁。”徐仪迎风漫步,看眼灶房内暗中观察的小道童,笑说:“你说的那是大儒的心境,我距离此境还远的很。我跟你说的‘明察秋毫’,就是百姓常说的‘心眼’。”
“心眼分好坏,好心眼是用来提防,坏心眼是用来算计害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贤弟没事也可读点书,经诗典籍看不进去,就先看《草堂笔记》、《青竹雅集》这类寓言故事。别小看寓言,里面的道理学问很深。有些事你慢慢就懂了。”
“过两天你不忙来家里,把那几本书带走。晚上空闲,也可以给童儿讲故事。”
“嗯!”听完这番话,易仙心情豁然开朗,跟师兄相处好比夏日乘凉般舒服。
一路送他下山,遥见山下一辆马车停靠,二师姐青儿在旁边与嫣然、明月开心笑谈。三师哥大黄也汪汪汪欢叫。
“哥哥,这两个女子说话可真?你如何安置她们?”
徐仪远望说道:“是真是假,通读一遍就知道了。至于安置,她们知道如何安置自己。”
“通读?”易仙觉得这用词十分新颖,也明白师兄心窍通明,心说:“师兄果真是圣贤挑选的人,处处与众不同!”
送至山下,易仙回观,徐仪和青儿大黄搭乘嫣然的马车回府城。
路上别的没谈,都在谈搬家的事。
上午李世文的表弟已经把房契交到三娘手中,三娘早早安排人去李府打扫。
嫣然收到回信,便和姑姑来上清观,想当面与易仙说清楚误会,免得误会越闹越大,最后把事情牵连到徐仪身上。
可她们万没想到,此事已经‘牵连’徐仪。
庆幸今天过来解释清楚,不然等徐仪怀疑到她们身上,等于多了个‘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