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淡笑接过酒杯，打量，“姑姑芳龄不过二十五六，如花开正艳时，怎会有人老色衰，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姑姑依旧青春常在。如果姑姑觉得这首词知你，那大可收下。”

“而不应有恨。”

岑明月有点听痴了，唇齿微张，泪珠不觉涌出，转身时已经泣不成声，历历过往终随露珠而落。

徐仪不去打扰，喝口酒见书案旁还有一张古琴，忽生出兴致。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以前的徐仪在紫苑书院都学过，最喜欢的就是‘乐’。

古时的六乐，即: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而今变成了：琴、瑟、笙、箫、埙、笛。

他最喜欢的是琴。

“自出了紫苑书院，就再也没碰过琴弦，不知道生疏没。”

徐仪心想坐下，轻轻拨动一根琴弦，舍内三女子同时回眸。

小丫鬟碧儿在姐姐指示下跑到身旁侍奉，“公子还会琴吗？”

“这把是梧桐凤琴，姑姑从京城买回来的，价值万金呢。”

“胡说，只是街边买的，哪里值万金？”岑明月泪水消失，端美酒玉杯来到身旁并膝坐下，“公子若有兴致，何不弹奏一曲，也叫我们润润耳朵。”

徐仪对视道：“刚才闻美人落泪，忽然心中有感，想为‘明月词’鼓弄一首曲。不知能不能成。”

他随意的拨弄几下琴弦，寻找韵律。

几番之后，王菲那曲《明月几时有》随他琴弦拨弄出来。

伴随烟缕，淡雅的乐律也如檀香在雅舍内轻转，三女都忘记呼吸，心神内只有这首《明月词》。

岑明月脑仁里，魂儿趴卧在虚空，玉腿脚丫随音律轻摇，耳中听着音乐，眼睛看着身外的徐仪，神魂散发出月光色，慢慢修复着之前雷符咒带来的损伤。

屏风内，紫嫣然玉骨冰肌也诱发出清雅的神采，随着音律无声吟唱词文。

一首曲终，明月隐入漫雾。

碧儿十分喜欢，“公子这首‘明月曲’真好听，能不能再弹奏一曲？”

徐仪还没回答，岑明月身儿已经熨帖在背后，二指捏杯，耳边吐兰：“公子，这杯水酒明月敬你。不知公子可有妻妾婚约？”

“姑姑，碧儿，你们出去吧。”

紫嫣然芙蓉出水，花香浴露尽从她冰肌滑落，没有一滴粘在身上，这是《天蛇玉骨》中的‘雨露不沾身’。

“教主好大的派头啊。”岑明月神念传音，轻笑，“公子如玉，人人皆爱，岂能你一人独赏？我不走你拿我怎样？难倒风华正茂的嫣然，还怕我这个色衰之人，抢了你的情郎？”

“放心，岑明月不是小肚鸡肠的女子，你我一起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不是不可以。”

“再说我走了，怎知道你有没有对徐公子用‘美人关’？我还想看你是怎么献媚呢。”

“不知廉耻！”紫嫣然心中笑骂，“过来帮我穿衣服，让碧儿出去。”

“是教主！”岑明月赶走依依不舍的小丫鬟，拿起云裳走入屏风。

徐仪目不斜视，心说：“这两个都不简单，躲在青楼到底是何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