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人小胃也小,只喝了一碗就有了五分饱意,若是吃撑,明日还不知会不会拉肚子,只能忍着馋意,又打了半碗包谷面小米粥,囫囵喝下肚中,就有八分饱意,再想吃几口就得撑着了。
她看着蛇汤遗憾地放下碗筷,肖老太婆也擦了眼泪喝了一碗蛇汤,又喝了一碗粥,夹着一块烂得一碰就碎的蛇肉,正小口吃着,看她的样子,就道:“我吃饱了,你把这剩下的装在碗里盖好,明天早上可以当早饭吃。”
肖然看到两个瓦罐里都剩了一小半,笑出了一口小牙齿,对肖老太婆道:“那好,明天我们的早饭都有了。”
肖老太婆见状咽下最后一口肉,手中碗就被肖然接过去打算去洗。
看着昏黄的天色,肖老太婆道:“明日下午你早些回来给干菜收回来,没几天要落雨,我们得趁着好天气腌坛子里去,不然没有好太阳晒不干了。”
肖然点头,问:“那收回来放哪里?”
按照小肖然的记忆,好像还有清洗和揉搓的过程,还得切碎来着。
肖老太婆考虑了会儿,还是道:“你要是会洗,就洗好了再搭绳上,不会洗就放洗台,等我回来洗也成。”
肖然翻找着记忆,努力回想,不过几息就点头道:“我应该会,就像洗衣服一样,用温水泡开揉搓拧干对吗?”
肖老太婆知道她有小肖然的记忆,一时心绪极其复杂,说了声对,就起身去喂猪了。
今天肖然因为扫地忘了剁猪草,等洗完了碗赶紧把猪草也剁了。
天色还有一点亮光,肖老太婆喂完猪后拿着针线坐在小板凳上,借着微弱的亮光把这段时间衣服被穿破的大洞补一下,听着肖然砰砰剁猪草的声音,心里时刻在想着:这个人她有乖孙的记忆,那她算是乖孙还是不算。
这似乎是一笔烂账,说算似乎又不算,说不算,似乎又算的,她心里揪着难受,眼眶红红的,手里的针也不那么听话了,连着扎了好几下指腹。
好在老太太皮糙肉厚,只有些疼,没见血。
肖然剁完猪草,装了两撮箕端进灶屋踩着凳子倒进猪食锅,做完一切,她才去房间拿干净的衣服,借着无人看到,将玉牌藏到自己睡觉的褥子下,拿上衣服出去洗漱收拾自己身上的脏污,洗完澡的水直接泡了衣服。
这衣服有几天没洗了,好在天气不算热,又没有油污什么的,不用皂角也没关系(实则是她家并没有这个东西!)扔进去搓几下就捞起来,又打了一盆水清洗,就算结束了。
轻轻把水拧半干,搭在屋檐下的晾衣绳上,这衣服材质特别差,稍不注意手重点就能滑丝留个洞,只能放着让它自己沥干水。
晾完衣服,她穿着薄薄的中衣坐在肖老太婆对面,看着她补衣服。
古代农村,没有什么活动娱乐,女人们凑在一起只有针线活八卦,这祖孙二人如今这种情况,是一个话题也没有,就四只眼睛两双眼盯着肖老太婆手里的活儿。
肖老太婆慢慢缝着裤子缝,看她盯着,就问:“你会缝吗?”
肖然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会一些,就是缝得不好看。”
肖老太婆点头:“那没关系,多缝缝就好看了,我看你那衣服胳肢窝好像破了个洞,明天你自己补补看,不行我再给你补。”
肖然挠挠头,“好,那我明天自己补补看。”
然后二人就没了话题,好在肖老太婆衣服裤子大大小小的地方也补好了,收了针,她起身道:“赶紧睡着去吧,天还有点冷,别吹风寒了,我去洗个脚也要睡了。”
肖然让她也早点睡,去了房间里躺好。
肖老太婆的洗脚水肖然早打好了,现在还温着呢,肖老太婆很快就洗完进了东屋,路过房间看肖然闭着眼,也没吭声,轻手轻脚进了里屋。
肖然睁开眼,因为实在有些尴尬,不闭眼她不知肖老太婆进来她能说句什么,干脆装睡着。
她手放脑袋后枕着,听着窗外的各种虫鸟叫声,心里想着空间的事。
刚刚进来时,她就把玉牌藏在胸口,只等晚上一进空间就放进去,也不知能不能顺利。
她累了一天,身体又小,虽然心事重重,但也很快睡着了。
等有感觉时,就是被身下冰凉的空间地板给冷醒的。
空间依旧是漆黑一片,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欣喜不已,赶紧从怀里掏出玉牌放在地上,心中大石落地,她忍不住轻呼一口气。
来都来了,闲着无事,就在空间里转了起来。她小心站起身,一直朝右小心挪动脚步,走了没几步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这层东西很软,像水一样,随着她的手变换形状,却不让她前进分毫。
肖然忍不住奋力朝前挤,突然,耳边似有劲风吹来,她忙往后退,却感觉鼻尖一痛,她惨叫一声,直接被空间弹了出去。
现实里,她翻身而起,抱着鼻子痛苦哀嚎着,生生像被削掉一块肉下来。
肖老太婆睡意朦胧时被这一吓,直接清醒,赶紧屐了鞋小跑去外间,就看肖然捂着鼻子满床打滚。
这床本就不结实,随着她的滚动已经摇摇欲坠了。
肖老太婆这时却顾不上床,上前稳住她急声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摔下床砸到鼻子了?”
肖然只感觉鼻子已经被削去,这种痛苦的感觉比起之前的头疼还要狠上数十倍,她被肖老太婆两手扼住肩膀,渐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实则是因为太疼,她整个人都感觉麻麻的,脑袋更是昏沉沉的,不知是天太黑还是太痛,她看不到肖老太婆的轮廓,只有一团黑暗,下一刻,她就脑袋一偏,昏死过去了。
肖老太婆面色大变,脱口而出:“乖孙,我的乖孙,你这是怎么了?”
她颤抖着手去叹肖然的鼻息,感受到轻轻而又温热的呼吸,知道人没事,终于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