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接生婆已经在呼呼大睡。卫父听到孩子孱弱的喊声，立马擦干净屁股，冲出茅厕，尖叫着跑进卧房。

眼前的画面让他傻眼，尽管卫母用毛毯盖住了小腹，但如同屠宰场一样的血床，卫父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看我们的儿子，没有缺胳膊少腿，非常健康。”卫母边说边用湿毛巾给狗娃擦去身上的血渍，狗娃粉嘟嘟的小手一张一合。

卫父忽觉头重脚轻，脑子里全是飞机起飞时发动机的刺耳声，四周的一切在他眼前疯狂的旋转，他身子后仰，直勾勾的摔倒在地，在地上缓了半分钟才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哎，我快不行了……等儿子长大了，你要他去做警察，去除暴安良，我是被哪些劫匪害死的，要不是他们抢劫我去医院的钱，我是不会死的。操他妈的……一群败类，人渣！”卫母越说越激动，从声音里能感受到极度的愤恨。

卫父跪在床头，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狗娃的小手握成拳头捏住了卫母的小拇指，卫母看向他，眼里的愤恨瞬间消散变成了慈爱“告诉儿子，他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妈妈，他有一个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妈妈，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现在，虽然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难受的卫父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老公，你别这样啊！这又不是你的错。”卫母拉住卫父的手，不让他打自己。

“我从来就没想过我会这么短命，我以为我会活很久，早知道我这么短命，以前就不该那么任性，那么欺负你了，这辈子就算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再还。”卫母声音充满了歉意。

“就喜欢你欺负我，你越欺负我，我越高兴，能让你欺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同样的话把卫母的思绪拉回的以前，上一次卫父说这话的时候她才15岁，那晚凌晨三点，秋风瑟瑟，他俩坐在村口的银杏树下，背倚着树干，看着夜空中宛如绸带的银河，两人都想牵彼此的手，但谁也没有主动，快天亮时两人才念念不舍的各自回家，那个夜晚之后，卫母就决定此生非卫父不嫁。

“呵呵，能遇见你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因为腹痛，卫母的掺杂着痛苦。她花痴般看着卫父英俊的脸，笑着笑着看到桌上的鸡汤，表情突然僵硬，声音变得冰冷“我走了之后，你不会去找马小花吧！？？？”

听到马小花三个字，卫父尿急般的抖了抖，然后一个劲的摇头。

“你信不信鬼？”

卫父又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我就是那恶鬼，我死后冤魂就在家中盘旋，你要是胆敢取马小花回来，胆敢亏待我儿子，我就变成厉鬼，让你俩不得好死。”卫母双眼射出怒火，面目狰狞恐怖。

“老婆，你怎么疑神疑鬼的！！我跟马小花什么事都没有。”卫父嘴上说着场面话，但心里却在嘀咕“不找马小花难道守一辈子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