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好,粉面朱华去渺渺,他年白发共谁瞧?最怕分离,音书难捎,频频惹人恼。
以上词阕调寄四张几、春光好,词阕是唐雨溪跟周元嘉分别之际,有感而发,写来送给周元嘉的。因何分别?有何寓意?且容在下道来。
且说唐雨溪虽然已苏醒过来,却如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身子尚且十分虚弱,说了一会儿话,便困顿欲睡。
山崖之上,全是冷冰冰的乱石,没一个可供安眠的地方。周元嘉怕她着凉,只好不避男女之嫌,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自己也靠着大石休息。
到了晚间,周元嘉已醒了过来。他侧身一看,见唐雨溪仍在沉沉睡梦之中,不便惊扰,将衣服给她盖好,却站起身来。因山间吹风,不觉身上发冷。周元嘉便往灌木林里找些干柴来,就在唐雨溪身旁烧了一堆火。
他守在唐雨溪身旁,烤火取暖,挨过了一夜。直到清晨,周元嘉才倚着石壁略作休眠。
周元嘉刚睡下不久,唐雨溪便醒过来了。她发现,身前烧着一堆火,已快熄灭。身旁的石壁上,周元嘉倚在那里,与自己相隔不过一尺。
她向周元嘉凝视了一会儿,见他的面容因劳累而苍白。不禁回想起与他相遇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被大蛇缠住的大半个时辰当中,是唐雨溪第一次跟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件事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她是川中第一美人,可仍然还是个少女,每每忆及与周元嘉同被大蛇缠住这事,心中便莫名地涌起一阵阵的悸动。让她感到羞怯,难以言说,那是每个少女动情时刻都会有的羞涩。
周元嘉少年时是在研读四书五经中过来的,到了青年时,因发生了巨变,他身负着血海深仇。直到此时,他还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异性,也明白不了唐雨溪心中的那份羞涩因何而起。
他已三十多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已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他为唐雨溪疗伤时,心中便只想着要救活她。他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并一同睡在石洞中。他想着的是照顾她,他对她所做的事,完全是超出范围的人与人之间纯粹的关怀与照护。
他偶尔会有保护唐雨溪一生一世的想法,可由于出身的巨大悬殊,这种念头只一闪现,便即过了。这样的念头在他心中犹如云烟,若有若无。
唐雨溪看着她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男子。在她中毒昏睡过去的那三天当中,她能隐约的察觉到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事,那点记忆却极其微弱。
唐雨溪看着周元嘉,回想着这一连串的事件,回想着每一次与他的对话,每当自己与他意见分岐,每当自己恼怒时,他总是默默的忍受着。可是当自己生命垂危,却是他克服困难险阻,救下了自己。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正在她心底暗暗地涌起。那种情愫左右着她,能让她高兴,同时能惹她烦乱。
看到那火要熄灭的时候,她加了些柴。这次睡醒之后,她开始感到饥饿。向四面看了看,发觉北面有一座很大的山林,高大的灌木丛里时时飞出一两只野鸡,而一带又少现人迹。她心中暗想:“身上所带的食物都已吃光了,或许能在山林里捕到野兽。”
她想要站起来,去北面的山林打猎。只动了一动,周元嘉便醒了。她将这个想法给周元嘉说了。
周元嘉很快就答应,两人便一同去往北面的山林。唐雨溪走了没多远,便感觉体力不支,周元嘉扶着她走。她先是拒绝,但周元嘉以真诚说服了她。她便依着周元嘉的肩膀,与周元嘉一道去了北面的山坡。
两人在那山林里发现了一间木屋。木屋很是陈旧,周元嘉将木屋改修过后,又在原来的木屋旁边新搭了一间,作为暂时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