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里的病人都是重病人,基本上白天都不会关门,因为要方便照看,今日阳光好,推他们进出晒太阳也方便,所以他们能直接冲进去。
其他大夫闻言往那个房间赶去,见是安大夫来了,将看病人的最佳位置让给了安然。
见来人是安然,姐姐里面跪在安然面前磕头,安然跪地将她拉起,“兰姐姐我说过不能跪我,若跪我,会折我阳寿”,姐姐立马起身擦干眼泪。
只见床上的人,只有一只手掌,指尖血迹刚干,双腿都没有了,口中还含有碎石头,血从嘴角流到脖颈。
“今日一大早,同一间屋子的四人被人推出晒太阳后,弟弟说他想喝一碗鸡汤再出去,我本想着他不再寻死觅活,可我没想到就离开那么一会,不知他哪里找来的碎石”。
安然清理他口中的碎石,这远比安然想象的严重,石头有棱角,腹腔脏器已经受损,无力回天,安然立马用棉花堵住出血口,缘和暂时清醒。
“兰姐姐,你们两姐弟有什么没来得及说的话,趁现在赶紧说”。
“姐姐现在我终于解脱了”。弟弟说完,用唯一的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接着就吐血而亡。
帕子上是用血写的信:姐姐,我们都很幸运,能活着见亲人最后一面,弟弟很舍不得你,不要再管我了,我这样只能浪费人力物力,就算治好了也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生活养活全家,我不能接受现在的我,接受不了不能再舞刀弄剑的手脚,弟弟是个懦夫,若姐姐有了儿女,得闲的时候将他们带来给舅舅上一炷香,姐姐您的嫁妆和未来侄儿侄女的礼物,弟弟都埋在我们老家屋里我房间床下,你肯定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藏的吧,那是我第一次塞外回来,三年以来所有的月例和第一次立功的奖赏,当时我交给您,您让我好好存着娶媳妇,没想到第二次骑着马出去,被马车拖着回来,这一年劳烦姐姐照顾,弟弟要食言了,发誓保护姐姐一辈子,弟弟做不到了,但若有人敢欺负你,弟弟夜晚让他做恶梦吓死他,下辈子估计是我当哥哥了,只不过是比姐姐大60岁的哥哥,希望到时候姐姐不要嫌弃哥哥老哦。
兰姐姐收好血帕,接过其他人帮她打来热水给弟弟擦洗身体,此时寂静的只能听见扭帕子滴水,和抽泣的声音。
“安大夫,姐姐,婶婶们,你们去忙其他的吧,我想和弟弟单独呆一会,安大夫,谢谢您”。
“对不起,兰姐姐”。
“安大夫,不要说对不起,其他病人还需要您,谢谢您”。
河川想要上前帮忙,被眼角湿润的安然拉着离开,“安然,为什么”。
“现在的她不需要我们打扰他们,我们每说一句话都是往他们身上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