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办公,刚开始几天都是如履薄冰,情绪持续高压着,习惯之后倒也还好。
主要是,很少会碰到他。
一连几天,江晴知中午都没有去吃饭,为着晚上能赶上地铁末班车。
京跃集团在城市中央,距离住的地方甚远,打车回去得不少钱,实在不划算。
“晴知,你中午还是不去吃饭吗?”
唐荷见她到了饭点还毫无动作。
她的眼睛没离开过屏幕,“我买有三明治,师傅你去吃吧。”
午饭时间的办公室空无一人,除了那团小小的身影。
林司遇经过时,看见她坐在工位,手搭在转椅把手,往前拉转椅时,手没及时收回陡地压在桌角。
江晴知是极怕疼的人,她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撅起嘴,皱眉吹着那根手指,满脸懊恼。
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这点许小满多次说过她,这么会照顾人,却总是把自己搞受伤。
半晌,她放下那根受伤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行字,添加附件然后点击发送邮件。
不出意外,林司遇会在五秒后收到这封邮件。
一转身,江晴知差点吓一跳,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一米开外。
高大的身影盖住了灯光,他的阴影刚刚好罩在她身上。
“跟我来。”他言简意赅道。
她诧异地啊了声,僵在原地。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动静,林司遇耐着性子回头说,“你在等什么?”
这次说完他就径直走回自己办公室,走得快,没有回头。
像是笃定她一定会跟上。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办公室,干净明亮,有淡淡的香味,与他身上的味道一致。
她不知道的是,她正在慢慢走近他。
林司遇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
桌子上摆着色香俱全的三菜一汤。
宫保鸡丁,红烧狮子头,白灼菜心。
保温炖盅是壶人参鸡汤,金褐色汤汁泛着光,几块肉沉在汤底,蜜枣已被炖得皮肉分离,怎么看也是炖了有大几个小时的。
江晴知拘谨地站在一边,不解他的意图。
总不能是让她陪他吃饭吧?
“杵着做什么?”林司遇说道,“坐下吃饭。”
她真的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看见她明显一僵,受宠若惊的表情,无措地坐了下来。
林司遇挽起衣袖,把饭菜推到两人中间,手腕那块百达翡丽表十分衬他气质,高贵典雅。
他吃饭速度不急不缓,也没发出半点咀嚼声音,一看就知家教礼仪极好,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十足。
两人无言,安静进食,气氛出奇地舒适。
林司遇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筷子。
垂眸过去,她垂着头在吃饭,乖巧可人的模样。
他把那盅汤推到江晴知面前,说道,“把这汤喝了。”
她倏然抬头直视他,眼睛睁得很圆,十分明亮。
江晴知想开口说点什么,被他的手机铃声阻断。
林司遇走到落地窗前,接电话前回头冲她说道,“趁热喝了。”
司靖在关心他的饮食状况。
“汤喝过了吗?那是你爷爷差人送过来的,上好的野生人参,你这阵子都在公司每天忙到深夜,汤一大早刘妈就熬上了,可不要又忘记喝了啊。”
连续几日,给他炖的汤都忙得忘记喝,管家原封不动地提回来,司靖字里行间都是对儿子的无奈与心疼。
林司遇抬眸过去,她正在喝。
“嗯,知道了。”他回司靖。
不知他在跟谁通电话,语气温和,跟平时不一样。
她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女声,几乎都是对方在说,他也没有不耐烦,就这么听着,时不时回应,但都是很简短的话。
那样淡漠的一个人,会热烈的去爱一个人吗?
如果会的话,那将是什么样子呢?
江晴知想得出神,抬眼那人已经重新坐回来了。
他坐在她对面,背着光,身后是碧蓝天空,整个人陷在长绝光河里。
心怦然动了一下。
喝完汤,她抬手准备收拾桌面。
“留着吧,一会有人来收。”
目光交汇,她的脸似乎很热,起了绯红,柔嫩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能看到细小的绒毛,穿了淡杏色衬衫裙,清纯不可方物。
林司遇看她的眸光渐深。
他办公室的空调开得格外低,与冰窖无异,但她却紧张得体热。
江晴知瞥了眼,角落有一处微型的高尔夫球场,边上搭了球杆。
真会玩啊。
林司遇不知何时手里拿了瓶白色药膏,递给她说,“平时注意一下。”
那根手指像感应般疼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接过药膏,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这一通下来愣神的都没跟人道谢呢。
江晴知转过身,朝他盈盈一笑,“谢谢林总。”
那个笑容太明媚,他的心顿了两秒。
次日中午,她叫住唐荷,说要一起下去吃饭。
唐荷纳闷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么一问,倒把她给问心虚了。
她怕昨天的事再度上演,毕竟那太不符合常理了。
坐电梯正巧遇到李谦和另外两个人,于是一起去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