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沈夫人……乃至乐安公主,都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他也从不在乎一众子女,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皇位。
若昭昭和蓁蓁落到他的手里,他可不会当什么慈祥的外公,而是吃人的魔鬼。
凝霜又问:“那我的母亲呢?她为何会被萧岳救下……现在又在哪里?”
问起这个,李嬷嬷一阵心虚。
从母亲的乳娘那知道了大概的事情原委,凝霜却还是想弄清一些细节。
“那时候公主投河自尽……主子想确认人是否真的死了,派人抓紧搜查,却发现公主被冲到了下游的岸上,还有点气。”
“把人待会驻扎点后,命医师救治,也算把人救了回来……公主,本就生得极美。”
李嬷嬷小心翼翼打量了凝霜,女儿都长得不错,母亲又会差到哪里去。
“那时公主在黎家皇室中德高望重,若是能牢牢把控,自然也是极好……谁曾想……”
现如今的女子,性子一个比一个烈。
沈太后名声被毁,家中嫡母的白绫鸩酒都送过去了,她愣是从嫡母手里逃脱,一步一步入了宫,成了人人敬仰的女官之首。
乐安公主实打实被污了身子,却还是想着反抗,杀了萧岳。
“后来,主子发现乐安公主实在不好掌控,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腹中胎儿上。”
凝霜脸色很难看。
确实,一张如白纸般的婴儿,可不就是……想怎么涂涂画画,就怎么涂涂画画。
她颤声道:“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李嬷嬷嘴唇嗫喏,不敢抬头看她。
声音细若蚊声:“难产死的。”
凝霜直接把簪子从她手里拔了出来。
李嬷嬷痛得大哭,那块地方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血窟窿。
“和我没有关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李嬷嬷道:“我当时劝过她了,反正来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如就为了孩子,好好与主子过日子。”
“她不肯,趁着怀孕时,主子对她放松警惕,竟偷偷在北羌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迅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甚至已经联络上线人,让他们把你带回京城。”
“刚生产完,她就有了行动……结果被主子反杀,草草埋了。”
凝霜胸中怒火更是难填,一字一句道:“草草埋了?”
李嬷嬷忍着痛,慢慢挪动自己的手,抓住了凝霜的袖子,留了点脏污的血迹。
“主子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怨他,否则有违孝道!他当时也在气头上,没有收住手……后来还是想公主的尸首挖了出来,隆重安葬,就葬在北羌王都中——”
话音未落,那枚玉簪狠狠捅进了李嬷嬷的喉咙之中,在凝霜冷然的目光下,老妇人逐渐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