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在里头做什么?”外面的守卫道。
他直接推开门,看见凝霜披散着头发坐在那里,还在雕刻玉石。
“睡不着,打发时间。”凝霜没好气道:“你们今天砸了我一块好不容易雕刻好的玉簪,也没见赔礼,就不允许我自己重新刻过一个吗?”
被萧岳带走后她的脾气更大了,尤其是凝霜还是他们主子亲手养大的女儿,没人敢与凝霜正面起冲突。
目光扫视一圈,发现没什么异常,几人又退了下去。
王大人赶忙从角落里走出,凝霜继续拿着刻刀凿玉,用声音掩盖两人的谈话声。
“臣方才还以为认错了。”王大人想到白日里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一个面目陌生的女人,突然赠送玉簪,又说一些关于“霜信”之类的稀奇古怪的话。
他远离朝堂已久,那时候凝霜还没生产,倒是记住了贵妃娘娘的身形……若不是观察仔细了些,恐怕就要错过了。
心中疑虑很多,王大人挑着最想要问的说出口:“娘娘怎么会……”
凝霜不咸不淡道:“萧岳早已潜伏在京城多时,生产不久云妃和李妃陷害仁熹皇后之事暴露,云家李家动荡,萧岳趁机将我掳走了。”
信息量太大,王大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时才知道凝霜竟是身处什么样的险境当中。
可现在,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坐在这儿与他闲聊。
凝霜微微一顿,问道:“丘大人怎么会……”
好几月前见到他时,分明还是好好的。
王大人眼里闪过一丝悲怆:“昔日臣同丘大人还有几名侍卫微服探访,无意间查出其他事情……黄河水患看似云家子弟侵占良田导致的,实际上各处堤坝皆有人为损毁的痕迹。”
“还想继续往下查是谁搞的鬼,却一路顺着线索,查到了南阳公府……”
那时候南阳公府已经尽数下狱,只有一个人还没抓住。
凝霜早已知晓一些内情,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我们被发现了。”王大人道:“对方准备充足,几名侍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保佑我和丘大人的平安。”
一个大男人,今天不间断地在抹泪:“结果……萧岳心思歹毒,竟派人故意拿百姓设诱,丘大人为了救人,溺毙在河水之中。”
“臣东躲西藏好些天,天黑之时在河里将丘大人打捞上来,与朝廷的联系也断了,此时也只能慢慢走回京城。”
凝霜没想到这段时日他们两个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对萧岳的复杂情绪越来越深,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大人急切地道:“娘娘,这回您随着臣快点走……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凝霜一声不吭,慢慢凿着玉石。
萧岳还没有发现他不对劲,若王大人一路走回去,用掉萧岳的钱,五日便能抵达京城。
自己这个时候若跟着逃了,定然会引起萧岳警惕,进行大规模搜查。
最好的做法,就是她留在这儿,安抚住萧岳。
“不必。”凝霜摇了摇头,“我要是走了,我们俩势必会遭到追杀,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水患之事……事关天下臣民百姓,将此事先行解决再来救我也不迟。”
她看着窗外,喃喃道:“回去了,我是不是皇贵妃……恐怕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