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小太监端着鸩酒和白绫,手稳稳的,没有一滴酒洒出来。
“义父。”小太监喊了一声刘成:“宸贵妃当真没有问题吗?”
他是刘成认养的一个太监,另一位早就被发现是云妃的人,而被处死了。
现在满宫上下都在被清算,与云家有过瓜葛的皆是被下狱。
没有接触的人自然是乐得自在,另一边心中有鬼的倒是每日都惴惴不安。
刘成道:“无需管那么多,主子的事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宸贵妃是个可怜人,以后尽心尽力侍奉小皇子小公主,你也能坐到我这样的位置。”
小太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妃和云妃身上的珠钗都被卸下,两人一言不发地坐在殿内。
刘成将鸩酒和白绫端上前:“两位娘娘,不妨就留最后一点体面,你们自行动手吧。”
李妃端起鸩酒,没有喝,先看了一眼云妃。
云妃上下打量刘成:“你一个阉人,倒是很会站队。”
刘成道:“奴才这叫审时度势。宫里生存下去,就是得审时度势,揣摩陛下以及太上皇和太后娘娘的意思。”
“若整日想着违抗主子,干主子不愿意做的事情……您说这怎么能长久下去呢。”
他笑了笑:“人人都说秦夫人以前如何受宠,可偏生这位主子看不懂陛下的眼色……自然而然,也会连着自己的母家倒台。”
“您看不懂,李妃看不懂,便同陈妃一般安安分分的,闹出这些事情是做什么呢。”
云妃骂道:“满口胡言!身为后妃应当为国事着想,她一个细作,怎么能……”
刘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与宸贵妃说话才叫轻松,宸贵妃不用解释,都能理解他或者圣上的意思。
后宫往往掰开掰碎了讲,反而更容易惹出后患。
“既然是送您最后一程。”刘成道:“奴才也不妨与两位娘娘直说了。”
他道:“两位娘娘都能瞧出来的事情……还真以为陛下、太上皇甚至太后瞧不出来?”
云妃满脸惊恐。
“就连先皇后……也知道此事。若说宸贵妃的伪装不聪明,倒也如此,毕竟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可宸贵妃也是聪明的,至少能瞒过大多数人……后宫宫妃皆是不知道此事,也就只有李妃,因为无意间撞破了,才得以发现。”
云妃喃喃道:“可不应该……不应该……”
“这有什么不应该,您还想拿宸贵妃的身世说事?”
“论能力,宸贵妃跟着仁熹皇后学了八成,只是处理宫务会比您稍差一点,现在也逐渐开始青出于蓝。”
“论家世。”刘成顿了顿,“您没法比得过宸贵妃。如今对外说的,不过都是一个幌子。宸贵妃亲生母亲乃前朝的乐安公主,父亲乃是萧岳。”
前朝若没有灭亡,凝霜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的身份,况且对于乐安公主,太上皇早有招安的念头,只可惜乐安公主英年早逝,否则凝霜也该是尊贵的郡主。
萧岳若没有造反,若没有干出那些事情。
凝霜也应该是京城中最尊贵的主子,不论是哪家的贵女,都应该向她行礼。
……
两位娘娘将鸩酒喝下,刘成面无表情地让人前来收尸。
小太监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成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慌忙喊道:“愣着做什么,快回御书房,去寻陛下!”
他加快脚步回去,慌慌忙忙闯进了御书房,不等行礼就直接给萧时衍跪下。
“陛下不好了!乌云姑娘被打伤,宸贵妃被人掳走,还有人劫狱,将南阳公府的人都给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