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第二式和第九式，其它的有些模糊。”

“我是一、七、九，咱俩先练一练，然后互相教一下。”

“可以。”

随着二人的互相学习，周围其他同学慢慢也加入进来，逐渐将整套完整的拳法拼凑出来。

不知何时阴云散开，暮春温和的阳光洒在大地上。

孟胥深吸一口气，在操场上找到一个人略少相对僻静的角落，模仿起来方如轩的打法。

看起来是一回事，单独做一两个动作是一回事，但自己实际整套拳法打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极难，非常难。

好比第一式顶天立地，方如轩打起来仿佛远古巨人穿越时空仰天怒吼，威严、豪迈、热血、高傲。

孟胥感觉自己打的好像一个侏儒地精爬出洞穴抬起手掌遮挡刺目阳光，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深吸几口气，仔细回忆起方如轩的一举一动，抬手的角度、右脚后踏的距离，试图一比一复刻。

但这样打出来的拳就如同用炒菜机器人试图复刻特级厨师炒的菜，看似调味、火候相差不多，可内核完全不同，失了神韵。

几番失利，孟胥的犟劲也上来，他不信自己居然连一式都打不好。

干脆也不往后面练了，死磕第一式。

一遍、两遍、三遍...

五遍、十遍、百遍...

在孟胥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系统中的【高中教材】卡牌闪烁着微光。

渐渐，他似乎悟到了什么，不再纠结于招式的精准，也不试图复刻方如轩的神韵，而是有了自己的理解，真正将这一式的精髓吸收消化。

什么叫顶天立地？

男子汉大丈夫，无惧一切艰难险阻，敢于搏击风浪，敢于承担重任，是为顶天立地。

孟胥打出这一式时，不像方如轩一般威严凛然，却如风中劲竹，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自有一股韧劲与坚持。

爽！

等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打出顶天立地式，只觉得酣畅淋漓，比做出十道数学试卷压轴大题还爽，比捏脚按摩一条龙还爽！

而且，随着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属于自己的顶天立地式，感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一股又一股力量从骨髓深处诞生，涌入身体角角落落，逐渐强化着自身。

原来，这就是武道吗？

方如轩将孟胥的举动尽收眼底，缓缓颔首，又叹口气摇了摇头。

“悟性不错，短短两小时就能领悟拳法的精髓，可堪造就。”

“勉强算得上英才吧，但距离天才，差距太大了。”

什么是天才？

方如轩眼神有了片刻的飘忽，不由想起了和自己一起拜师白猿道馆的大师姐卿飞雪。

当时师父教他们习武，基础拳法，演示一遍卿飞雪便能一式不错的复刻下来。

而打第二遍，便领悟了每一式拳法的神韵。

第三遍，拳法便被打上了浓郁的个人烙印，仿佛这套拳天生就是为她而准备的，她是开创者，而非学习者与模仿者。

第四遍打完，人已经到了武师境界。

一袭白衣，风华绝代。

再对比孟胥，单单一个招式便打上足足四五百遍，这才堪堪领悟神韵，勉强有了一点转化为己用的影子。

如果说孟胥与卿飞雪之间悟性的差距好比萤火与皓月，那肉身天赋的差距便是蜉蝣与青天。

一个打拳东歪西倒，拳架不标准，另一个打起来顾盼生姿赏心悦目，四遍立地成武师。

忽的，方如轩自嘲一笑，他也是犯了痴心疯，居然会将一个学生与大师姐比较。

收回目光，他继续观察其他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