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哥,你来了。”
韩二丫的话说出来,逼仄的屋子内,四人目光齐齐望来。
白昭喊了一声,凑近前来,问道:“韩叔,你的伤怎么样?”
韩老爹笑了笑,颇为高兴,“不妨事,不妨事,阿狗怎么来了,我这简陋……”
方才只顾得上询问病情,韩家老娘没有提及白昭的事。
“你这可不叫不妨事啊。”
白昭瞧着韩叔气色,问道:“没有瞧过大夫?”
左右瞧瞧,韩二丫道:“出门我娘没带够钱。”
话音一落,就迎来了韩母一瞪。
寻医买药,向来是不便宜,加上城中医馆,价格更高,出门一趟,又没想到发生这档子事。
“伤病可拖不得。”
白昭稍稍沉吟,作势要扶韩叔,“钱的事不用担心,刚刚我和三叔卖了一件器物,还剩下了小几两,肯定够了。”
韩叔和白父以前关系颇好,如今对他同样多有关照,每次回村,逢年过节,在县城中买些零食点心,不仅不会阻拦韩大兄妹去白家。
还会让多送些吃用之物。
不说其他,这一份情是要记住,是要还的。
“阿狗,不必,等我回村……”
“韩叔,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见到韩父推脱,白昭打断,朝着韩大和韩二丫使了一个眼色,“你们俩还不来帮忙。”
“是啊,爹,看病要紧!”
最后白昭和韩大两个人左右搀扶着,一起朝着医馆而去,途中问道:
“叔,发生了这档子事儿,孟府,或者你们东家,没说什么?”
韩老爹叹口气,苦笑一声,“孟府是咱鱼台最大的地头蛇。
我们东家还在他们手下讨饭,哪里会为我说什么,只买了两只鸡,说要补补。”
两只鸡才几个子儿!
可是碰上了这种事,更多百姓,只能是自认倒霉,不敢索赔,更加不会去告官。
官面是有那位铁面捕头,可是孟家久在鱼台,黑白两道上上下下皆有势力。
纵然一时索要来了赔偿,得罪了孟家,往后也只会加倍吐出来。
升斗小民自古如此。
经遭不起事端。
白昭沉默下来。
韩家四口心绪沉重,各有哀愁,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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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伤了曲骨穴,损了周天,气滞血淤,性命虽然无碍,但是若不医治,往后怕是不时会疼,而且消磨气力,可能无法再干重活……”
城中医术最出名的钟家医馆之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检伤诊脉之后说着。
“这么严重,不就是被人打了么…”夫妻两人惊道。
老头瞥了一眼几个明显是穷鬼的韩家人,淡淡说道:“一般人打怎会如此?这是江湖上的武师所为。”
“劲力?”白昭面色一变。
化力为劲,那可是第二关的高手。
“只是精通穴位,使用蛮力击打而已,若果真是劲力所为,老朽可治不好。”
老头一把年纪,医术似乎确实不错,懂得不少。
他望向了白昭,自从进入铺后,虽是好奇,但是行为举止不似韩家夫妻那般拘谨,而且一身打扮,明言便瞧得出是付钱的。
“若想治愈,得要一味‘青灵草’当作主材,散开淤血,此药价格……可不便宜,需要两千余文。
或者找到一名江湖高手,使用劲力,冲开穴内淤血。”
白昭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来还没暖热的钱袋,拱了拱手,“钱带足了,劳烦先生抓药。”
钟家医馆兼具诊断、开药,自有药材,不用再去药铺抓药。
老头捋了捋须,“除此之外,还需一副药膏涂抹,消肿化淤,得用半月,加上诊费……
消去零头,算你一共两千八百文钱。”
白昭则是一边到了柜台,从钱袋中倒出零碎银子,等着铺子小二取出戥子,称重银两,一边向老郎中询问注意事项。
老头一问一答,叮嘱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身上是被武人所伤,不可轻怠,最好在家调养一阵……”
老韩夫妻俩人瞧着白昭掏钱,办事有规有矩,条理清晰,相互一视。
同时又有犯愁,愁着他们家能拿出来这笔钱,但是如此一来,韩大婚事,下礼、请期可就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