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浪眯了眯眼，轻声道：“把她嘴里的布取出来，让她说话吧。”

于是，那刘虹嘴里布团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就这么“啵”地一下被拔了出来，还被扔到了几步远的地方。

“阿敬，你是阿敬……”

刘虹能开口后，一抽一抽地哭注道：“你、你怎么了？你为何，会变成……变成这样？”

“我……”

俞敬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

脏兮兮、乱糟糟。

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满山跟着师姐乱跑的小道士了。

“阿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刘虹咬着嘴唇，柔声道：“师姐知道你一定遭遇了许多事，但……但你不要相信……”

她看了一眼丁白浪：“不要相信这妖人的话！”

丁白浪当然不恼，只是笑笑。

“是、是么？”俞敬呆呆地应道：“我不该相信他吗？”

“当然！”

刘虹用力点头，分明是在尽可能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劝慰道：“我记得当年你是一个心性纯良的孩子，对我、对所有人都特别好，你不会……不会伤害别人的。”

“我……纯良吗？”

俞敬目光微变。

他涩声问道：“师姐，你觉得，我现在不善良了么？”

“你……”刘虹颤声道：“你一定还是善良的！是别人妖言蛊惑了你！我们、我们……”

“可是师姐。”

俞敬却突然打断了她，愣愣道：“你方才说我变了啊。”

刘虹一怔，随即急切地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是啊……我变了。”

俞敬的眼神忽然狂乱起来：“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变了吗？！”

其实从刘师姐嫁人后，这么多年里，两人几乎再没有过联络，连信件都不曾往来。

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呢？

那时的自己，身负重担、在后山历经折磨，却咬着牙从那噬人的泥潭里爬了出来，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闯入了内门。

他不敢肯定地说那时自己就一定是纯良、高尚的。

但至少，那时他不需要拿谎言下饭吃，不需要时刻盘算着杀自己同门灭口，不会想着用尽一切肮脏手段往上爬。

更不会……在眼前这个怪人的诱惑下，心动。

自己变了吗？

当然是变了。

自己为什么变的呢……

“是因为你！”

俞敬突然又一次狠厉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瞪向刘虹：“都是因为你！”

“什么？”刘虹一惊，连哭泣都下意识停止。

“都是因为你！”

俞敬愤恨道：“我对你那么好！那样爱你！你竟然背叛了我！那个男人是比我好，但那时你甚至没见过他！只是一场可笑的姻亲罢了，你竟然就这样背叛了我！”

“刘虹！我会有今天，都是因为你！”

他怒骂着，忽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今天，你会付出代价！”

“前辈！”

俞敬面露狂色，扭头看向丁白浪，随后猛地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前辈，杀了他们！所有人，所有人！”

他额头紧贴地面、闭着眼，大吼道：“楚红缨、我爹、我娘，把他们全都杀了！”

“噢？”

丁白浪眯着眼：“连你师姐，也杀吗？”

“她……”

俞敬抬起头，看向面孔早已煞白的刘虹，狞笑道：“留着她，我玩够了，自己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