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北风呼啸吹得金宝直打哆嗦。
田地里,玉米已经成熟只剩下枯黄的秸秆。人们忙碌着,寒冷的天和劳累的活让他们皱着眉,心里却舒展开来。数月的操劳换来硕果,让家里人都能填饱肚子。
“再装两筐就差不多了,金宝过来帮妈扛一下。”钱芬捂着腰,细密的汗水布满额头,不知是累的还是疼的。
一家人在地里忙碌了一下午,银宝坐在高高的被玉米堆满的驴车上,寒冷的风吹得他小脸通红。
“妈,太冷了,咱啥时候回家呀。”
“快了,我这就招呼你爹过来套驴车。”
回家的路上,金宝昏昏沉沉,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被冻的没知觉使他顾不上手上遍布口子的疼痛。钱芬心疼的用自己的双手包住金宝的手。
吃饭时候钱芬和金宝显得比平时安静,像是压抑着心中的什么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这两天,边老三进城办事,答应送我到车站。”
屋里静悄悄的,银宝这时突然抬起头,眼里冒着好奇与渴望。
“爹,你要去城里干啥呀。”
“家里的活忙完了,爹出门打点工。”
“爹,我也要去。”
“银宝。”钱芬出声制止。
“你爹出去打工,怎么带上你。”
“我就要去。”
“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那天晚上,银宝和赵山撒了很久的泼,直到折腾累了才睡着。
“明天去公社给你买双鞋。”
屋里黑漆漆的,只听见金宝银宝熟睡的呼吸声。钱芬闭着眼睛,她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知道赵山也还醒着。
“出门打工,又不是去办事,穿啥鞋不行买新的干啥。“
“你那鞋穿不住,买双耐穿的,你在外面干活坏了谁给你补,买新的又不知道贵不贵。”
钱芬想唠叨一大堆,但最后还是没再多说,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同学们,咱们今天讲的是...”课堂上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金宝的思绪却飘去了远方。
明天赵山就要出门打工,他不禁想到自己以后离家时的场景。母亲是否会像父亲要走时那般不舍和悲伤,又是否会放他远行,想到这他的心里越发惆怅。
“父亲离开前,要送给父亲什么东西,让父亲在他乡不会太想念自己,不会太想念家里的妈妈和弟弟。”这样想着,金宝决定回家以后就准备准备为父亲送行。
“老王大哥,这鞋好不好。”钱芬指着货架上的布鞋,对供销社的老王说。
“这鞋是最好的,穿上得劲走路轻快的很。”
“能拿下来给我看看不。”
“尽管看,这布鞋你摸摸,可是好料子。”
钱芬在手里仔细摸着,端详了很久。
“是挺好,多少钱。”
“三块零一毛,这价钱很划算了。”
“能便宜点吗。”
“怎么,是自己穿吗。”
“我家老赵穿。”
“嗨,这鞋耐穿,你也看了这质量,不容易坏,这个价钱很便宜啦”
“那双也能拿过来让我看看吗?”
老王转身从货架上拿出另一双布鞋递给她“这两双你拿着比一比,肯定是这双好,一分价钱一分货。”
钱芬在手里掂量了一番,摸了摸鞋面又捏了捏鞋底。